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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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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杀人放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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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历十七年,腊月初八,吉,宜祭祀,忌远行。

    腊八节,又称腊日祭,腊八祭。这一日,田猎珍禽,腊祭百神,击鼓驱疫,乃是自先秦时期就传下的习俗。直到南朝建国,太祖登基,一道诏令取消了巫术活动,自此,只留下了灯会击鼓等象征性节目,聊以安抚百姓。

    戌时方至,街上已是热闹非凡,自重生以来,文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她站在教坊司里,窗下人头攒攒,花灯锦簇,盘行成一条五彩的长龙。耳边妓子纷纷欢叫,“快了点儿,快了点儿,嬷嬷在外面儿催了,咱们时间可紧着呢!”教坊司亥时营业,一个时辰,她们就得回来。

    而她要走,必得在这一个时辰之内。

    听着妓子们声音远去,坊内一阵难得的清净,文初双眼一眯,迸射出凛然之芒,离开之前,她还有个人要处理!

    下人房外,迎面碰上几个婢女,“见过文姑娘。”

    “就你们几个?”

    “姑娘是来找杏子的吧,可是快要挂牌了,心里紧的慌?”子时挂牌,距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她发髻未梳,妆容未上,贴身婢子也不在身边,按理说是该紧张。

    文初也不反驳,“那丫头人呢?”笑着朝杏子房间望去,里面一片昏黑,显然没人。

    “咦,刚才还在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婢子们四下里瞧瞧,“姑娘且放宽心吧,为了您啊这丫头连灯会都不去了呢,这会儿子,说不定已经上厢房了。”说完,福福身,喜滋滋跑出门去了。

    文初便径自进了杏子的房间。

    一桌,一凳,一柜,一床,两丈见方,简陋逼仄。她在凳上坐下,这小屋顿显拥挤,四下里尽是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怪不得那蓉儿盼来盼去,就盼着挂牌儿的日子了。

    没等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杏子跨步进来正要反手关门,忽然余光瞥见房中人影,那人身形纤细,姿态悠然,一片昏黑中唯她双目乌亮,那么平静地望着她错愕的惊容。“砰”,手中茶盅跌落地面,瓷片四碎,茶汤倾泻!

    “是我。”文初点起油灯。

    “文……文姑娘?”杏子瞪大了眼,“您怎么来了,婢子正要送安神茶上去呢。”

    “安神茶?”

    “是呢,想着姑娘必定心慌,喝点茶会好些。瞧我,慌里慌张的,都打碎了。”说着,赶忙蹲下捡起碎瓷来。

    文初却笑了,语调轻轻,“你不是怕我心慌,是怕我跑了。”

    “姑……姑娘?”捡着瓷片的指尖一颤,顿时刺出豆大的血珠。杏子大惊抬头,正对上文初平静的眼,这双瞳眸仿佛洞彻一切,让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文初也不说话,只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四下里寂静无声,唯有墙外遥遥传来欢声笑语,显得极不真切。

    杏子如同做梦般呆住了,过了不知有多久,才砰一声跪下,带着哭腔的嗓音颤抖着响起,“婢子……婢子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有大学问,想的也多,可婢子只知道好好侍奉主子,不敢有丝毫……”

    话音未落,她陡然腾起!

    一片碎瓷划破气流,直逼文初门面!

    尖利的瓷片在文初瞳孔中放大,后面是杏子紧扑而上的嘴脸,那面上犹自保持着惊怕委屈的表情,眼中却是阴狠毒辣,再无怯懦!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寒芒刮肤,文初迅然偏头!

    瓷片贴着发丝而过,映照出杏子乍变的表情,“你……”

    “既怀疑你,我岂会喝药!”文初趁势而上,素手成拳,不退反进!

    这一击用尽全力,来势汹汹,奔雷电掣般轰向杏子胸口,杏子不敢怠慢飞快后退,却不想文初猛地一提,那看似力若千钧的拳头霍然成爪,一把抓住了她的前襟,狠狠向后一甩!

    “你诈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杏子霍然失重,被文初向后扯去。后方“铎”一声响,恰恰尖瓷嵌入墙壁,另一头,被文初狠狠压入她的后背……

    麻痹的感觉游走全身,杏子周身一软,便听文初掐着她玩味轻笑,“安神汤里下了迷药?倒要多谢你。”

    杏子死死得盯着她,“你功夫根本没恢复!”

    一点儿也没错!后来的汤药她虽没喝下,然重生那日的晌午杏子曾亲手给她灌下了一碗,即便吐了血,依旧有少许毒性残留在体内。刚刚那看着力道迅猛的一拳,她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这会儿只觉全身酸软,一股子辛辣在心口横冲直撞,冲撞到她眼前发黑。

    她压下这股腥甜,便听杏子不甘心地接着问,“我不会有破绽的,你怎么看的出来?”

    “没有?”文初忍不住笑出声来,“三处。”

    “不可能!”

    “第一,你心太善。”

    教坊司里这一窝女人,哪个不是利益至上,唯有她出淤泥而不染,这本就是破绽。“第二,你两次说我有学问,却不想正是这个暴露了你,官家出身,岂会不通学识?”

    杏子低头咬唇,“第三呢?”

    第三,便是她的记忆了,上辈子她毁容的汤药正是求杏子得来,那时她只道此女心地纯善,连几次三番提起毁了容的羌婆子也仅是偶然,却不想,三月后教坊司里一场大火,便开始了她地牢十年的噩梦。也因为这三点,她对杏子从一开始便起了疑心,不论她端来的汤药还是饭食,她从没动过一口一粒!

    文初并不打算继续解释,只看着她静静道:“让我猜猜,烧热的汤药里下了毒,让我失去功夫,无法反抗,你想逼我到绝望,趁机劝我自毁容貌,被贬为奴。到时一场大火,羌婆子正是那个替死鬼,换上我的衣裳,神不知鬼不觉制造文初已死的假象……”

    “你……你怎么知道?!”杏子猛地瞪大了眼,“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

    “我非但知道,还看出你后来所为——发现我心态转变,竟主动提起挂牌之事,你便趁着那日回来去了厨房,给蓉儿下毒的机会,反正自毁和被毁都是毁容,殊途同归,你要的只不过是三月之后,整个南朝都认定‘文初已死’!”

    “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说吧,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话音方落,便见杏子眼中一抹决绝划过。文初心下一跳,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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