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剑穗上挂着的辟邪之物,再看整艘船上,无任何饰物,唯杆子上一个玉辟邪,便又重新观察你们,结果寻到了脖颈上一根红绳。双胎不吉,你们心下生惧,悄悄去求了东西护身,又因为日日在主子跟前侍候不敢放于明处,只好系于颈上,藏在衣内——至于那一桌两椅,便更好解释了,船舱中难免憋闷,待上一会儿,必得出来透气,好在两个女子长相相同,每次陪着郎君出来一个,便无人能发现端倪。”
一番话说完,文初视线一转,落到了开着的舱门上,朗声笑道:“我说的可对,刘大贤?”
刘大贤!
三个字,如平地狂风起,刮起整个伊河上的轩然大波。
哗然之声中,一双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文初,又随着她的视线转向舱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道那里头一直没出声也没走出的男人,是……刘大贤?
不可能!
这是众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南朝的风气开放,爱美赏妓实在算不得什么,甚至才子作来,还会被人笑上一句倜傥风流,引为美谈。
可刘大贤不同,他对外一直是道貌岸然的模样,为人师表,不苟言笑,任是谁也不会把“金屋藏娇”四个字和他联系到一处,更遑论一次两女,双生姐妹。
是以短暂的沉默之后,当看见那舱门中走出的真真是刘大贤后,河上人人讶然。
惊愕,失望,颠覆……
诸多负面情绪齐齐朝刘大贤涌去,尤以那些儒生为甚,一直以来视为贤者之人,刹那间虚伪尽露,其中滋味可想而知。有冲动的狠狠朝河中啐了一口,“好个伪君子!”
刘宏冷眼瞧着那人,“老夫和她们相差三十余载,怜其身世,收留在侧。多年间规行矩步,如同父女,问心无愧,可鉴日月!你这后生,莫要辱了老夫的名誉。”
一声声大义凛然,威严持重,让四下里尽是一怔,面上带出羞愧之色。那儒生也是微愣,片刻后愤愤嗤笑,“两个女儿被人带走,可未见当父亲的说过只言片语。”
“清者自清,老夫无谓对任何人解释。”刘宏怒拂衣袖,说完扭过头来,看向文初,一副等待解释的姿态。
这也是所有人不解的地方,她是怎么知道的?
夏日艳光之下,文初和刘宏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个立于画舫,一个站在船头,中间是一段奔涌的长河,河水澎湃,就似是两人之间的气氛,颇有些隐隐的剑拔弩张。
然而众人却发现,那少年乌眸含笑,光芒熠熠,身姿玉树琅琅站的笔直。那般气度,竟未在大贤的逼视下生出半分退意和拘谨。她甚至轻轻笑出了声,嘴角一抹讥嘲的弧度,如刃似剑,“阁下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对陛下解释吧。”
刘宏双眼一缩,冷光乍现。
文初却看也不看他,转头朝着后头吩咐,“明三。”
“属下在!”明三郎已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吓的脚下一软,却愣是绷紧了腿脚撑足了脸面,硬着头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应和。听文初慢条斯理,两字吐出,“押走。”
不是请走,甚至不是带走,一句押走,其中的侮辱人人明了。
就是因为明白,才深感震惊。
一刻钟前,谁敢相信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可一刻钟后,一艘画舫已然远去,刘宏铁青的脸仿佛还映在众人脑海——没有人是傻子,刚才刘宏凭借多年威严,让他们一时恍惚,险些信了。可细细思来,自能发现其中疑点,是以犹犹豫豫半信半疑间,无人出言,任刘宏被暂时押走,其中定论,自有陛下裁夺。
可文初知道,不管陛下治不治他罪,沽名钓誉了一辈子的刘大贤,今儿个是名誉双飞了。
唯一让她生了愧的,是刘五。
文初轻叹一声。
迎着一道道既好奇又复杂的目光,她没解释早在船来的一刻,便凭借耳力听出了舱内模糊不清的三道声音,只挑眉一笑道:“诸位,耽搁了些时候,第二场,便从下一艘船开始吧。”
有了之前的一场,儒生们不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再也不敢小瞧她。
围观的人群更是振奋到了极点,抻着脖子,踮着脚尖,迫不及待望向视野的尽头处。
这一次运气算不得好,眼巴巴了一壶茶都喝完的时候,那尽头处才出现了一个小点儿,乘风破浪,向着这边遥遥而来。
“哈哈,来了!”
“呦,这船大,可别是一艘客船啊。”
“瞧着像是商船,可商船也不好猜啊,一船多少个人……”
听着这些议论声,儒生们也是犯愁,一个商船起码两层,船上奴仆,工人,伙计,采办,账房,管事,东家,一行女眷,有的还随同着大夫,甚至还有商船当客船用的,顺道儿带几个旅人……
这般驳杂,如何来猜?
吴良正要提议,若不然便等下一艘,商船便已到了眼前。
甲板上人头涌动,两方极大的圆木桌摆在上头,也巧了,正好这会儿午膳的时候上下,桌上一个竹篮子,摞着干粮,一圈儿瓷花小碟子,似是腌菜。这商队里很是和睦,乌压压的几十号人,正围着圆桌团团坐着,有说有笑。
他们也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眼见一溜溜的画舫排开,竟数不出有多少,船上的人便纷纷跑到船舷上来,挤挤挨挨地往这看。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站在最中间,高声问过来,“你们是何人?为何拦着去路?”
众人闻言不由看向文初,心说这正常人问来,还真跟她说的一模一样。有好事儿的三两句帮着答了,那中年人立即眼睛一亮,大笑道:“有趣,有趣,那快猜来。”
“老胡你是老糊涂了,”一旁花白头发的老人捋着胡须笑骂,“咱们人都在这儿了,还猜个什么。”
“不猜人,可以猜物嘛!”中年人显然兴致高涨,循着众人目光,一下看到了文初,“好俊俏的少年郎,你可是比试中人?”
商队走南闯北,一来一去的,少说一两月,先前没人告诉他文初的身份,他们也便只当是哪家玩乐的小公子。文初便笑着道:“胡管事有何提议?”
他不由惊讶,“你怎知我是管事?”
文初笑吟吟地朝上头一指,循着她的指尖,船舷上的人纷纷让开,便露出了后头那两个大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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