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新奇的比试,只让人听着便兴致勃勃。
尤其是那些儒生们,莫看他们口中对文初鄙夷万分,实则这何尝不是因为嫉妒,若能在这比试中胜了她,自是踩着她的肩膀声名鹊起,到时候,何愁得不到贵人青眼?说不得运气好了,还能传到陛下的耳中,被点上个一官半职,从此平步青云……
想着呼吸便粗重了起来,“善!这赌约,我吴良接了!”
吴良便是之前那三十多岁的领头人,有一就有二,另一艘画舫的为首之人也道:“在下贾义,也来凑个热闹。”第三艘,“何等有趣,岂能少了谭某。”第四艘,第五艘,第六艘,甚至连游人里,也不少人自告奋勇。
文初自是明白他们心中所想,然这何尝不是她的想法,她不会主动去澄清什么,但这些人正好被人拿了当枪使,也不妨让她顺便玩儿个回马枪——既然全洛阳都以为她靠马屁上位,那便青天白日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她轻轻一笑,显得悠然自得,“三艘船,你们若输了,便就此离去,以后但凡我楚问所在,烦请诸位遥遥一鞠躬,绕道而行,退避三舍。”
吴良嗤笑一声,“你呢。”
“若我输了……”
“怎样?”
“便是辞了这官又何妨!”
辞官又何妨……
这天大的气魄,从她朗朗笑声中带出,不由让人心下一震,怔怔不能言。
四下里的人,不论儒生,不论游人,甚至草原人,都震惊不已地瞧着她,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对权势毫无留恋?然而他们看见的,却是二者都有,她笑容笃定,含着莫大的自信,她眼眸乌亮,澄澈可鉴天地。
这样的人,真的是坊间所言那“贪恋权势、醉心钻营、溜须拍马”的奸佞小人?
头一次的,有人对之前深信不疑的传言,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就听文初轻扬下颔,“来了。”
果真是来了。
远远地已能听到一阵乐声,琴瑟和鸣,犹如仙音,默契的就像是一个人奏出,悠悠扬扬地荡了过来。
所有人都是神色一振,朝着那头望了过去。
要知道方才这一段儿时候里,伊河上的画舫游船,几乎全被吸引了过来,一圈连着一圈以这边为中心停驻着,浩浩荡荡,好不壮阔。而码头的方向上,听到了动静的人,也在纷纷抻着脖子往这边儿瞧,甚至不少人已租了画舫入河,连绵不绝地驶了过来。
是以目光的尽头处,那艘小船一入眼帘,各种各样的讨论声便响彻河上,“瞧,那船头一桌两椅,定是两个人!”
“琴瑟和鸣自是两人。噫,这般默契,情意绵绵,许是一对夫妻。”
“船不大,装饰也简,只杆上挂了玉辟邪,应是穷苦人家。”
“穷苦人家何来护卫?”
吵吵闹闹的声音,既混乱,又突然。
琴瑟和鸣的乐声一颤,同时戛然而止,就连那船也跟着停住,许是被这些声音给骇了一跳,一时不敢上前。船头上两个着了暗红襦裙的婢子,吓的双双攥住了领口,连连往护卫身边缩。护卫也是两个,一左一右站在船舱的门口,以身体挡住了罩着黑纱的舱门,阻隔了众人窥探的视线。着的短褂也是暗红色,腰间佩剑,此刻两人都手抚剑鞘,如临大敌地厉喝而来,“快些闪开!莫要拦着去路!”
“咦?”吴良和贾义同时皱起了眉来,另有眼明心细的也轻声嘀咕着,“此船古怪。”
没看出来的忍不住好奇,“哪里古怪?”
儒生们却一齐看向文初,她眯眼朝那边攥着领口和抚着剑鞘的四人看了看,又似侧耳倾听,片刻后,面上一瞬诧异闪过,随即被挣扎的神色取代,“诸位先请。”
先说的人自是占了便宜,若他们猜到,文初便算输了。
她这般痛快,脸色又实在算不上好看,众人便猜这是没瞧出端倪来,不由纷纷催促着吴良等人,吴良也是得意,当先就道:“白日里,关着舱门,又罩了黑纱,显然里面的人极不想被外面看到。”
“既有两个护卫两个婢女,想是也小有身家,何至于船上装饰简陋至此?”贾义补充完,谭姓儒生便点着头,低笑着总结道:“说明此船主人刻意低调,有见不得人之隐秘。所以,舱内共有两人,一男一女,小有财资,却并非夫妻……而是一对苦命鸳鸯,正幽会呢。”
他说的算含蓄,但众人差不多也明白过来,就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
船上护卫似是听见了,脸色一变,船头猛然调转,竟是想原路逃遁。
这下子,众人更是深信不疑,纷纷暧昧笑着,鼓掌叫好。
吴良就笑着看文初,“楚大人,如何?”
文初点头道:“你们赢了。”
四下里顿时失望不已,之前她自信非常,还道是多么了得,原来也不过如此。却见乌兰忽然走向她,一手抚胸,微弯了下身,行了个草原的礼节,“楚大人宅心仁厚,未免船上之人丧命,竟不惜认输一局,乌兰佩服。”
“乌兰公主,你这是何意!”听出她话中深意的儒生,纷纷冷声问道。乌兰就嗤笑着转过身,背着手,扬着下颔,“听不懂么,说你们自作聪明还自以为是。”
她话音一落,只听远方传来惊呼之声,竟是有鞑子借着一艘连着一艘的画舫飞快奔了过去,兔起鹘落间,便跃到了那艘船上和两个护卫打斗起来。
乌兰特意搅局,派出的自是好手,没个两下,两个护卫便被撂倒在地。同时舱门被踹开,黑纱遮掩,瞧不见里头的情况,却传出了两个女子的瑟瑟尖叫。
“是女人!两个都是女人!”
“这……难不成是两女……磨镜?”
“不对啊,磨镜虽为人不齿,却也不至丧命……”
这些声音嘁嘁喳喳,纷纷看向了乌兰寻求答案。乌兰则得意地看着文初,文初面无表情,心下却轻轻一叹——这提议本是个无伤大雅的乐子,却不想竟碰上这样的事,恐怕便是不说,乌兰也定会让那两女暴露人前了。
“舱内,是一男两女。”文初说完,吴良脱口反驳,“不可能!一男两女,岂会只置了一桌两椅?”
“因为那两女是……双生子。”
双生子。
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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