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地坐在那把龙椅上,眉目不似以往对她鄙弃,明黄色龙袍不知拘束他否,只能悄悄地仰视他,一仰十二年。他终于不再挖苦自己,终于不再为他挖苦自己生气,终于笃定为他远嫁。
他说:“孤问你,可愿嫁到驱国,为驱国太子屈腾俊太子妃?”
她淡笑,“福袖愿意。”顿时朝中人对她赞赏不已。
宇文鼎双手握紧,笑!她第一次对他笑竟是因为屈腾俊!他们之间曾有何牵扯,怒火中烧,“好,孤成全你”,扔下手中奏本,愤怒不显离去。福袖,我成全你,好自为之。
她敛了敛笑,与福彦一同回府。
夜晚,她的梦里全是那个人那句话,“好,孤成全你”,“好,孤成全你”,我要的是成全。
联姻之事盛传,仨儿听闻离开民食酒楼回到福府。想当初若不是福袖认出自己,自己至今仍不知姓什么。只怪皇帝太贼,赐婚于她,否则,她会很快融入那个家,继续称王称霸。
“走了,贞宁”,她甩着行李,里面有银两和衣物,出来时就穿了套女装,对亏她心善救人,被当成救命恩人礼待,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干些杂活,喂马烧水她很在行,挣的钱就置衣物和攒着,另外,她个性似男儿,不喜胭脂水粉。这些天和贞宁一起,喝个酒吃些肉,喝醉或吃多就就着地躺,极为惬意,离开,还真舍不得。
“恩,你回去赶紧嫁给四皇子,记住他叫宇文康,别逃来逃去了。”
仨儿瞪着她,“尽混淆!”大摇大摆消失在街尽头。
仨儿到达福府,家丁先是惊喜然后跪向她。她心里忽然萦绕温暖,除了老汉,还能有人给她以温暖。记得老汉逝时,她忍住泪水,老汉说过,做他的女儿不能哭,丑兮兮的他不喜欢。老汉突然地不说话,突然地一动不动,她的天都暗淡下来,他的养育之恩,他的父母之情,她突然好后悔,恨自己不仅没有照顾好老汉,没有报答老汉,还霸着老汉,悲伤、悔恨、随着心中大柱摇晃搅得她天昏地眩。老汉埋葬在一棵杨树下,她的心中大柱也埋葬在那,未来的路,只有她一个,孤零零,带着那棵树下的人的回忆,把沉重暂放那里,被抽掉了什么似的到国都。直到被认出是福衫,她才捡回曾经的自己。
福府的人见她,都格外亲切地向她问好。来到福袖屋外,听不见里面人在做什么。直接推开门,现出一个正仔细刺绣的散发女子,正是福袖。
“姐姐,你怎么学我不梳发髻?”她随意找凳坐下。
“衫儿,你回来就好,姐姐在外几月都没找到你”,忘了回答衫儿的问题。
‘姐姐,宇文鼎当皇帝真是窝囊,还要拿你的婚姻大事来巩固他的江山”,她想联姻之事不是姐姐自愿的。
“衫儿,不是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姐姐乃自愿联姻”,她其实害怕,害怕他做决定让她联姻,她也想知道,她让他做决定他会怎样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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