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但很多人都还没有入睡。秦恭就是其中一个。在整个碧落山庄里,他应该算得上是跟罗君颂认识最久,关注她最多的人。两年前的往事虽然对他的伤害很深,但当时的震惊远不如这两个月他所遭受的冲击大。当年的那个心狠手辣、娇蛮任性的女孩子彻底变了,倘若她变得更坏,也许他只会感到心痛,可是她竟然变好了,好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他现在只觉得心很乱。
吕应梦按住他的酒杯,道:“你的酒量不高,别喝太多了。”
秦恭苦笑一声,他知道吕应梦是无法理解自己心中所想的,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他不是应该对罗君颂恨之入骨吗?却为何听说她因为买不起一把匕首而落落寡欢时,竟冲动地跑回去把那匕首买了下来?他把那匕首贴身藏着,就好像藏着她的一个愿望似的。
吕应梦没有再多说什么。秦恭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喝多了,他想冲个凉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院子里一阵阵的哗哗声惊动了罗君颂,难道是哪里漏水吗?她循声找去,却见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一口大水缸边淋澡。
罗君颂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有偷窥癖,不过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她发现那个人是秦恭。好管闲事的她不由得说道:“秦大哥,入秋了,小心着凉。”
秦恭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这只着贴身小褂的女子,少女姣好的身段和那温柔的嗓音仿佛在诱,惑着他,他猛地摇摇头,将一桶冷水从头顶倾泻下来。
罗君颂再迟钝也看出他神情有异,连忙拉住他还要再打水的手,道:“秦大哥,你不舒服么?我去叫吕大哥来……”
秦恭连忙拉住她,只是用力太猛,竟将她拉入到自己的怀中了。罗君颂低呼一声,立刻嗅出他气息间的酒味,“酒后乱”这四个字突地蹦到她的脑子里来了。就连秦恭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砸向自己的后脑。
罗君颂惊魂未定地看着秦恭软软跌下的身躯,失声道:“表哥!”
陆隐川为自己的失控而莫名懊恼。他竟然为了罗君颂而将自己最信任的属下给打晕了。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他所花的心思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愧。任何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吕应梦和秦恭两个人陪同罗君颂,那是因为他相信现在的罗君颂太吸引人了,也许只有吕应梦和秦恭这两个与她有仇的人不会被她吸引。然而,他万万想不到会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属下冒犯这个令他两个月来一直心神不宁的女子。
秦恭还在昏迷中,罗君颂整理好了仪容,忧虑地看着白天还生龙活虎的青年。“表哥,秦大哥他要不要紧?”
“君儿,他有没有伤着你?”陆隐川压住怒气问。
“我没事。我想这只是个意外,是……是我自己靠近他的……”她觉得秦恭可能并没想侵犯她,只不过碰巧用力过猛,使得两个人撞在一起了。
吕应梦脸色凝重道:“庄主,都怪属下对罗姑娘照顾不周,让罗姑娘受惊吓了。”
罗君颂忙道:“这事谁也不怪,反正都过去了。大家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陆隐川凝视着罗君颂,那种饱含深意的目光叫罗君颂心里忐忑不安。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罗君颂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重要的话一定要在这三更半夜讲。老实说,她已经有些困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如果我来晚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陆隐川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我想,那该不会是你自愿的吧?”
罗君颂忙道:“我有病才会想被人强,暴呢!”说出这话,她回想当时的情景,也觉得有些后怕,不由得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责怪吕大哥和秦大哥了。秦大哥之所以行为异常可能跟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有关,你身为他的上司是不是也应该多关怀一下下属呢?”
陆隐川忍不住笑道:“我真不敢相信你是我的表妹罗君颂。”
罗君颂哀叹道:“不管你信不信,总之这是事实。其实我也不想啊,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想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来,跟他做什么表兄妹吗?
陆隐川却把她的话理解为她不想只是做他的表妹,“哦?你不想做我的表妹?那你想做我的什么?”
罗君颂看他带着浅笑的俊朗的面孔,心脏竟然短暂地漏跳了一拍。她猛地想起苏曼瑛来,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爱上有妇之夫,于是淡淡道:“为什么一定要做你的什么呢?我就是我呀。”
陆隐川若有似无地轻叹道:“你把以前的事忘得可真干净。”
罗君颂轻笑道:“怎么?突然发现你从前的爱慕者琵琶别抱了心里很失落是不是?难怪有句老话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陆隐川悚然一惊,想不到罗君颂一下子就洞穿了他的心思。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女孩,这决不是五年来他所认识的罗君颂,她聪慧、善良,又落落大方,活泼率真,这样的女子若不叫男人动心那可真是奇谈。他现在一点也不奇怪秦恭会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陆隐川自嘲地一笑,道:“你若有个好的归宿,我会打心底里高兴的。”
说到归宿,罗君颂又茫然起来了,她真的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归宿吗?她还有可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么?
秦恭醒来的时候头还疼得厉害,他几乎已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了。早晨的阳光大剌剌地射进房间里,在那金色的光柱中间,可以看到无数的浮尘在飞舞着。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赤,裸,不由得吓了一跳。记忆的片段慢慢地连缀起来。他用冷水冲淋自己的时候,罗君颂拉住了他,还说要去找吕应梦来,他出手拉住她,却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那一刹那,他几乎要失控了,可是突然他被人攻击,后来便昏了过去。不错,那个时候谁会攻击他?吕应梦不会那样做,难道是敌人?他们有什么敌人在这里?罗君颂呢?她现在怎样?一想到罗君颂,他急忙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罗君颂就坐在他昨天喝酒的那个地方,左手支着下巴,右手在桌子上无意识地随意敲着,一脸的苦恼。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脑海里老是浮现陆隐川的影子。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对那个人有非分之想,但莫名的,她就是老想起他。罗君颂哀叹了一声,看见了脸色有些憔悴的秦恭。她本想走过去,但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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