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谢辽撇了撇嘴,一脸不忿,道,“这两个家伙晃点我,口口声声说要陪我打斗地主,结果还没走到二哥的家门口呢,就返回来偷听,鬼鬼祟祟的。作为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怎么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呢?大哥,你说是吧?”
“是你说要偷听的吧。”贺连成和欧阳树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谢辽双手枕在脑后,吹着口哨,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若无其事的向一旁走去。
陈闯看向贺连成,问:“陆凝霜呢?”
贺连成犹豫了一会儿,说:“她……走了。”
“走了?”陈闯的心剧烈一颤,急声追问,“什么意思?”
贺连成吞吞吐吐的答道:“我看到她……使用了旧世界的通行证……因为太突然,来不及告诉大哥。”
陈闯望向陆凝霜曾经住过的别墅,胸腔中有些憋闷。陆凝霜走得果断、彻底,没有告别,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陈闯隐约预感到,这个如同仙女一样圣洁美丽的少女,有可能会彻底的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他有些沮丧,下意识的向陆凝霜的住所走去,行不出十米,只听轰的一声,偌大的别墅溃然化作废墟,狂风席卷,呼啸肆虐,沙尘铺天盖地,遮盖了天空,也遮掩了陈闯的眼睛。
陈闯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欧阳树大叫一声不好,拉住陈闯的胳膊,大喊:“大哥,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陈闯目光深沉下来,点了点头。
“大哥,保重!”
“兄弟们,保重!”
风骤然凛冽,急促的风声如同龙吟虎啸,让少年们声嘶力竭的大喊变得弱不可闻。少年们被狂风卷得几乎双脚离地,连忙祭出旧世界的通行证,只见黑光迸发,只一刹那,便全部消失在了原地。
狂风席卷,黄沙漫天,大地震颤开裂,溪水干涸,昔日平静的草原变得如同深渊炼狱,了无生机。半小时后,伴随一声震天巨响,无数细小裂纹汇成巨大凹陷,保护罩开始从中心处垮塌,寒冷的烈风宣泄而入。保护罩如同雪崩一样,垮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只几秒钟便完全消失,现出一片蓝天。而温度,下降了数十度不止。
一只笨拙的企鹅踮着脚,好奇的向内探了探——这里,是地球上最寒冷的地带,南极。
而这个时候,陈闯已经回到了贫民窟。
由于很久没有住人,曾经的栖身之所,这个简陋的八平米小屋,布满了灰尘。陈闯坐在床边,沉重的身躯压得床板吱扭一响,那只熟悉的大老鼠却没有一如往常的激烈窜出,逃到地板下。
或许是找不到吃的,搬家了吧。陈闯如是想。
抓起水杯,干的。
打开床头柜,掏出饼干盒,空的。
果然……
一贫如洗啊!
陈闯感叹着,拨出了贺连成的号码。
滴的一声,电话接通,另一侧传来贺连成的声音:“大哥,家族里有个很重要的投资项目,我必须参与,过些日子再来找你。你先联系龙叔,他是我们家族在蓉城的总负责人。”
随便寒暄几句,挂断电话,又拨通谢辽的手机。
电话那边一如既往的混乱,少女的娇叱,谢辽的咒骂,还有短兵相接的金属铮鸣。谢辽自顾不暇,冲电话大嚷:“家里揭不开锅了,九个老婆吵着要分家,我得先杀个把人,赚点大米钱……我擦,敢踢小爷那个地方,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陈闯摇头苦笑,挂断手机,又拨了通欧阳树的号码。
电话“嘟……嘟……”的有节奏的响了很久,过了足足一分钟,终于接通。
“喂……”陈闯大喊,“怎么才接电话?”
那边沉默着。
陈闯心下狐疑,皱眉问道:“老四,你怎么了?”
“你是……”
婉转动听,安静平和,竟出自女子之口。陈闯大吃一惊,手机不自然的滑落,他即刻反应过来,俯身一捞,手机在两手间来回弹了几次,终于稳稳落在右手。
“明白了……”女子的声音平平淡淡,挂了电话。
陈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拨过去,清脆的提示音清晰入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陈闯挂断电话再拨,结果依旧如此。他怔了怔,喃喃说道:“四弟不会被一个女人绑架了吧。”
就在这时,腹中突然传出叽里咕噜的声响。陈闯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不由抚了抚肚子,道:“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吧。”说着,就要拨通杨洋的电话,拨到一半,突然想起这小子已经去了美国,正在为电子竞技之王的梦乡而奋斗,幽幽叹了口气。
这顿饭,怕是要一个人吃了。
离开小屋,正碰上邻居端着水盆,从房间内出来。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差点撞了个满怀。陈闯点了点头,道:“抱歉。”
那人定睛看着陈闯,表情非常怪异。
陈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侧身向楼梯走去。
看着陈闯的背影,那人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一把甩掉水盆,冲回屋子,把蜷缩在脏被中的女人揪起来,低声喝道:“快起来,我们要发财了。”
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吐着浑浊的口气,问:“咋,中双色球了?”
“中你妈的双色球,我看见陈闯了。”
“啥?”女人一下子跳了起来,两个干瘪瘪的大球在胸前晃荡,浑身上下赤条条的,揪住男人的耳朵,吼道,“那你还等啥。”
男人如梦初醒,忙抓了件衣服,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陈闯正缓缓走在通往贫民窟外的小路上。
他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
贫民窟龙蛇混杂,三教九流在所多有,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平日三五成群,各干各的,从不互相干涉。可现在,所有人都停下来,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用同样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陈闯,甚至有几个人,悄悄的摸起了菜刀或者棍棒。陈闯觉得自己如同进了狼群的小绵羊,马上就要被开膛破肚,剔骨剜心。
发生什么事了?
陈闯眉心微皱,脚步放缓,冷冷瞥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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