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要准备整个成亲的行程,不论对谁来说都是忙碌的。军营里第一次办这样的喜事,主角还都是大家熟识的,这让士兵们都投入两人极大的热情。
原本新嫁娘是最忙碌的,要忙着缝制新衣和布置食材,没有个把月完成不了这种对新嫁娘的变相考验。可是这回是特殊情况,将军几乎派人筹办好了一切,两个新人只要负责拜堂洞房就可以。
这下,余好成了最清闲的一个。虽然林尔臻也清闲,可是因为规矩,他们两个这几天不能见面,余好还得天天待在院子里不能出去。
林又嫃怕余好一个人闷着,也担心林尔臻会一时不顾礼节跑进来,也就天天陪着余好。
陪她做做饭,写写字,画画水墨,聊聊天,甚至还把小黑给养在了院子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林又嫃一点也不想提起余好要成婚这件事,更是没有如余好意愿的叫她嫂子,连林尔臻都没有从她嘴里蹦不来过。
就这样,余好清闲无聊又安静着,林又嫃烦躁郁闷也安静着。
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明天,余好就要穿上那件刚拿来的嫁衣,和林尔臻拜堂,然后正式成为她林又嫃的二嫂了。
六月天本是炎热的季节,加上这几天连续的艳阳高照,按理说日落西山后也会有些闷,可是站在院中大树下的林又嫃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夜凉如水。
军营里不允许外人进来,尽管是这样难得的喜事,所以余好的一切只能她自己来,然后林又嫃打下手。明早天没亮的时候余好就要起身梳洗,原本是要在林巴那里穿戴的,可是那个医馆毕竟不适合女儿家在里面更衣,于是便商量好在院子里穿戴好里衣中衣和整理好妆容发饰,最后赶到林巴那里换上外衣盖上红盖头。
明天的余好时间会很赶,所以她早早的就梳洗好去歇息了。林又嫃也忙,她要全程陪着余好,陪余好洗漱打扮还要陪着去林巴那里。新嫁娘的衣裳很是复杂,头饰也多,很多很多地方余好不能一个人完成。
林又嫃看了看余好紧闭的房门,拍了拍边上的树干,一鼓作气爬了上去。在树的中段有一枝粗干,在余好还没出现的时日里,晚间时林又嫃一般都是在这里坐到亥时,然后再回房睡觉。后来余好来了,她便舍弃了这个陪伴着她的老伙伴,如今,她又需要它的陪伴了吧。
到最后,她的院子里果然只会剩下她和树。
白天,一个小兵送嫁衣来的时候,那红彤彤的颜色刺了她的眼睛。她问小兵:“长大了一定要成亲吗?”
那个小兵估计也是个刚离开家的,不是很懂这些事,只是憨憨的告诉她:“娘说,和你成了亲的人才是能陪你过到老的人……不但这样,还可以有自己的娃娃……”
如果是以前,林又嫃可能还会问“自己的娃娃”是怎么来的。可是现在的林又嫃满脑子都是“和你成了亲的人才是能陪你过到老的人”。她一直想要一个人,能够陪着她住在这个冷清的院子里,能够和她一起去军营,能够陪她一起消磨晚间的时光……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余好做到了她希望的一切“能够”,她以为她找到了这样能够陪伴她的人。结果,等她尝尽了甜头之后才知道,余好只是陪着二哥的那个人。
是啊,除了晚间她们在院子里二哥不能进来外,其他地方林尔臻几乎都是在的,就算人不在也知道她们在哪里,总是能够找过来。
所以,都是她林又嫃在妄想么?妄想就算不成亲也能遇到一个可以陪伴一生的人。
娘亲早逝,没有人在她耳边一些女儿家的事,爹的心思也都在军营里。等她知道要成亲这回事的时候已经十五了。在军营里混了十载,早已经和他们打成了兄弟。在他们心里,她已经不是一个柔弱的需要养在家里的女子,在她心里,她也不希望找个夫家然后为了他柴米油盐,更何况她原本就不会。所以等她的将军爹爹反应过来女儿大了可以嫁人了,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夫君的时候,她拒绝了。
就算再不懂世事,林又嫃也知道成亲是相伴一生的证明,而和她成亲的就是男子。
军营里没有合适的,就算有,那也成了兄弟。外面?听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她不舍得军营,不舍得自己的小院子,不舍得哥哥和爹爹。没有人可以陪她在军营里面生活。
当她把这些想法七七八八的告诉爹爹的时候,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说将来要是遇上喜欢的再考虑。其实他也不放心把她嫁走的吧。
余好出现之后,她更是绝了嫁人的念头,她希望的余好都能做到,而不是只有夫婿才能做到的。既然一个女子随随便便就合了她的心意,她又何必担心自己会孤独一生?
可是,现在连余好也不行了……她要陪着的人是二哥,不是她。
林又嫃背对着树干坐在粗粗的枝丫上,叹了一口气。她又一次在恼,恼自己不是男儿身。
从前恼过,因为不能和爹爹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后来恼过,因为不能像大哥那般有职权去练兵。现在恼……要是自己是男儿,就可以娶走好儿了。
林又嫃用力的甩了甩头,什么鬼话!就算自己是男儿,也要好儿喜欢自己才能娶回来。
不过,如果自己是男儿,可能很多事情就变了。可能余好不会被网开一面安排在自己身边,可能他也和大哥一样整体忙着军营里面的事,陪着余好的会是二哥……可能,就算自己是男儿身,结局也不会改变。
余好是二哥的妻子。是她林又嫃的嫂子。
“……嫂子……”林又嫃喃喃的开口试着叫了一声,只这一声,后面的音都有些颤了。她果然还是开不了口。其实不是她不愿意叫余好嫂子,只是每次想着应该改口的时候,她心里都难过得像是有人在捏着一样。嘴张了又张,就是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最后只好作罢。
这些天他们还没有成亲,她还可以叫余好名字,那明天后就必须叫辈分了,可怎么办。叫好儿太亲密了,叫余好又生分。
林又嫃皱着眉头,看来要多多练习了。
“……嫂子……”
“嫂……子……”
“嫂、子……”
“……”
林又嫃试着叫了几声,终于慢慢的熟练了,虽然心里还是会有钝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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