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之家,商家地位极低,是被人看不起的,现今,七姨太一张破嘴里说出,更是对她极大侮辱。
“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也不知道从哪里滚來勾搭上老爷的!”五太太也不甘示弱。
紫涨着面皮唾沫横飞,五太太叉着腰,略显高挑的身材,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她,倒像一根筷子孤单单立在太阳底下。兰凝霜觉得,若是她收敛些自己骄傲的脾气,或者,她们倒还可以成为朋友。
只不过,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她以后的生活轨迹。小商贩出身的五太太本就轻贱自己出身寒微,一作为五房入了云府,便觉得脸上贴金,从此再不过这苦日子,和娘家也是刻意的淡了,听大太太边上的雪梨说,五太太娘家若是逢年过节的,都会巴巴來云府,指望着五太太赏个一两半钱的,五太太怕别的房里看到,总是有些嫌恶,匆匆打发了事。
兰凝霜忽然明白,五太太为何如此心高气傲:试问一个对自己家里人都看不起的人,又怎么会看得起七太太,七太太在她眼里还不是如同那猪狗都不如的东西,而大太太,恰恰吃准了五太太的脾性,委以小利,使其为她效力。
兰凝霜曾听说五太太爱看戏,而今天这出穆桂英挂帅却是生生演给五房看的。五房得了这么大的面子,自然会卖力给大太太,自然的,大太太借着五房的一张嘴,狠狠回敬了三太太一顿,先打她看门狗,明摆着剑挑三姨太。
兰凝霜只在一边默默看着,忽然见那二奶奶,四奶奶彼此使了个眼色,两厢的把手帕遮着嘴巴,暗暗窃笑起來,眼光的却都往老七脸上瞟。
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哪只猢狲又來跳梁?”
“二姐姐,我怎么沒发现?”四奶奶瞪大了眼睛故意寻找着。
“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不是么?”二奶奶伸出一指,暗暗在帕子下比划着,向着七太太轻轻一翘。
兰凝霜听了,忙忙看去,只见着春阳下日头大了起來,七太太只顾着和五房斗法,沒成想,脸上汗珠儿细细密密渗了出來,七太太丝毫沒在意,拿着帕子这么一抹,那眉黛,胭脂,蔻丹黑不黑红不红融在一起,花了一张脸。
“哎呦,七姨娘您这是唱的哪出啊?”雪梨的声音尖利起來。
七太太还傻呆呆的站在日头底下,早把几个姨奶奶乐的前仰后合,雪梨见七太太不明所以,忍着笑,返身嘱咐身边小丫鬟去大太太房里取了镜子,交到了七太太手里,七太太这么一看:镜子里的人莫不是自己,只是一张脸红不红黑不黑,妆化了大半,倒像个青面獠牙的鬼祟般丑陋。
七太太脚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三姨太一旁看的冒火,匆匆的回了大房,带着丫鬟仆子,狠狠瞥了七姨太一眼,低低道:“小心你的皮!”
头也不回气鼓鼓走了。
兰凝霜知道,这次,三姨太的丑出大了。
渐渐地,日头隐在了云里,这早春的天气阴晴不定,阳光不过微微露脸一会,却被流云吞噬,天空呈现出淡淡的灰色,兰凝霜微微皱着眉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心里闷闷的,一丝淡淡忧郁渐渐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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