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走送医院。然后年级主任指着杨明的鼻子说:“你,跟我到政教处来!”杨明没有什么反抗,老实的就跟着他去了。我当时正在洗澡,当我知道情况时,杨明已经在政教处了。
学校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很重视,校长也加入讨论。而扬明一直很安静,把整个过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添加。这件事情实质是挑起性斗殴事件,不完全是杨明的错,只是他做得有点过火,把人家都打出血了,所以才不知道该怎样给他处分。一般打架的都是看其性质来处分的,和刑事犯罪的判法差不多,要么三年到五年,要么五年到十年,就是记小过和记大过,也有的给无期徒刑,就是留校察看。很少有枪毙的,群体斗殴的枪毙可能才会比较多。杨明的事本来应该给两个人判个十年的,最多就是个无期。但那小子家庭关系好,上到校长,下到饭堂抹桌的阿姨都打点清楚,好像他爸就是李刚一样。
整件事都以那小子说为准,校长只是走走过场,根本没说过话,政教处也只是按部就班,听那小子的该怎么干怎么干。还有那个食堂老板,好像对杨明的一推耿耿于怀,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对政教处主任进行轰炸,最后就给杨明判了枪毙。我对这个结果为杨明愤愤不平,那小子只是记大过,而杨明却是开除。也许这就是教育界的强奸。
杨明反倒无所谓,对他被开除这个结果也不反驳,也不研究。他后爸晚上就来了,看到他一句话也不说,先是往他屁股上给一脚。看得我心中涌出无限的怒火和无尽的悲哀。杨明只是苦笑了一下,对他这么多年的不公的待遇都只是苦笑了一下,再也没有多余的表达,我也只能干看着,什么也不能做,面对我从前的兄弟,我什么也不能帮他,我问他为什么不反抗,这个处置明明不合理!他苦笑说你真傻还假傻,反抗,有用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
他后爸出来后一巴掌猛拍在他头上,我马上火起说日你妈的,你打他干什么!杨明后爸瞪了我一眼说:“关你屁事,我教训我儿子,你插什么鸟毛嘴!”然后他指着杨明说:“你妈的,你老给我惹这种鸟事,我看你也不用读书了,给我下广东打工去!”说完又一脚踹在杨明屁股上。杨明踉踉跄跄的向前倾了几步,转过身来冲我苦笑了一下,学校对这件事的处理说得冠冕堂皇。开头先说杨明是如何如何的恶劣,打起架来又是如何如何的癫狂。然后又说我们学校是文明学校,不应该有这样的学生,不仅把内容删减了,还给傻学生树立了良好的形象,严正了自己的官威。
杨明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临走前又升仙了一次,我问他出去以后干什么,他说不知道,先看看吧!我劝他出去以后还是把毒瘾戒了!他说:“你不用说了,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还是回去上你的课吧!”我们的对话像两个囚犯的临别赠言,只是他出狱了,我还在牢里。我离开,给他一个离别的空间,我会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多年里的快乐悲伤在这最后一刻,都化为了他脸上的表情。
刘浓对杨明被开除的事,大泼口水,说我们班不应该有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学生不是我的学生,他走了才好,这样我们班才会更加完美!我想杨明的走,他肯定也在一旁推波助澜。但杨明在我们班的人缘很好,大家又了解真正情况,所以大家都刺他,都不鸟他。而我当时恨不得把他踩进屎坑里。
三月二十九日,天空突然微微下了点小雨,被干旱久久折磨的农民们,这下应该高兴了。而我期盼的又在何处?我最好的朋友离开了我,一句话也没留。时间在这个不应该被记住的时刻停止,回忆追溯到那最初相遇的时候,那趾高气昂的面孔,却又在那一刻轮回到下辈子,再次相遇时,谁又还记得谁。
天气又转凉了一下,我把早已收进箱子的秋装再次拿了出来。才过了一个冬天,袖子却突然短了些,心里徒生悲凉,我在不知不觉中又成长了,该惊喜还是故作深沉。成长是在悄然离逝中进行的,让人不知所措,当我们醒觉的时候,都为时已晚。十四岁的时候我读到这样一首诗“青春就像便便,它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青春就像便便,有时候努力了很久却只是个屁···青春就像便便,水一冲就什么也不再留下···”比喻得非常贴切,让我顿生屎欲。但我觉得又有什么不对,但就是想不出,不管了,人到蹲时,洪水泛滥。刚拿出便纸,一个念头就在我脑中闪现,把我的屎生生的逼了回去。我打开那个维c的药瓶,顿时觉得天昏地暗,那一千块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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