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波索收到一份邀请,说是一个大一的女生宿舍想和他们的宿舍搞一个联谊活动,时间就在当天晚上,活动内容没有明说。他特意看了看就餐的磁卡,心想,晚上得好好地吃一顿。他的预算是五元钱,一份辣椒炒肉,一份煎鸡蛋,一份青菜。想到就餐卡,爱波索心里在暗暗发笑,大学生里面也会有一些整蛊专家,上个月就中招了。那天宿友兴高采烈地回来,说捡到一张磁卡,刷了一下,里面有一百多元。一百多元?至少够十个人海吃一顿了。爱波索虽然觉得有些愧对失主,但对吃还是很感兴趣的,并且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失主也不会穷得在乎这点钱吧?于是跟着宿友来到食堂。爱波索吃得很开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白不吃,至于愧疚之心,先滚一边去吧。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两个宿友似乎在那里偷笑,还问爱波索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刷两个鸡腿回去?并且用非常郑重的语气问他,失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自杀?然后又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请君入瓮的故事,问他是否熟悉?
爱波索如数家珍,把那个故事讲得栩栩如生,宿友们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断地点头称赞。末了,上铺的宿友说:“忘了一件事,我发现你的那张餐卡这地方也缺了一角,这两张卡可真像。”爱波索好奇地接过那张餐卡,唉呀,只能泪往心底流了,那张餐卡正是自己的。不过,事到如今,爱波索也无法挽回,索性大方地说:“我早知道这卡是我的,看你们累的,所以请大家来啜一顿。”说完跟宿友一起大笑起来。
爱波索为了晚上的聚会,特意熨平了领带,头发也上了摩丝,西装革履。舍友打趣道:“这身装扮,还真像嫖客。”
正是深秋的夜晚,江风吹过,凉飕飕的。爱波索紧了紧衣服,与宿友一道,前往联谊的女生宿舍。那个年代,男生和女生之间的感情是单纯的,没有什么物质的上的差距,大多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也没有什么谁看不起谁的。
女生宿舍的房间布置得很精致,几盆水仙花放在阳台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夜来香,果然名不虚传。两个宿舍的同学都在那里哄笑,因为是周末,门卫不管这些,只是十点钟之前男生必须离开。宿舍非常热闹,进宿舍之前,有接头的一男一女,约定聚会的规则,男生和女生都必须戴上面具。除了接头的那两个,其它的男生和女生都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八男八女,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没有烟枪,没有口臭,大家都呵气如兰。
女生宿舍有一台收录放一体的播放器,一个女生往播放器中放入舞曲磁带,房间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氛。一曲慢三响起,八男八女一对一地跳起来,房间太小,大家只能沿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慢三、快三、慢四、快四,一轮轮地跳过之后,音乐暂停了。
接头的舍友对爱波索说:“我们商量好了,今天晚上,要听一听你的故事,女生们都同意了,你肯赏这个脸吗?”其实舍友的意思很明白,这件事由他决定。爱波索想把面具取下来,受到了阻止。
“听说,你喜欢模糊的世界,现在,你把眼镜摘下,慢慢跟我们说吧。”一个女生轻声地说。爱波索感觉这声音很熟悉,很想问这个女生的情况,但想初来乍到,这么多人在场,怎么好问女生的私事呢?
“好吧,我说,不过,是要长话短说呢,还是要讲得详细些?”爱波索问接头的宿友。虽然大家戴着面具,但凭多年相处,单从服装或声音、动作的任何一方面都能够辨别出对方。
“今天的晚会是为你准备的,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想说多少就说多少,太长了怕大家坐不住,太短了怕你说得不够尽兴。不过,有个约定,只说经历和真心话,不编故事。”接头的宿友宣布规则。显然,这项规则征得了双方宿友的同意,爱波索是例外。
爱波索喝了一口可乐,清了清嗓门,以说书先生的语调,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在我的老家有一种竹子,上面有斑斑点点,据说,那是泪痕。”爱波索深情地开场了。
“那是湘妃竹,舜帝南巡,终老于九嶷山,娥皇女英二妃,悲痛不已,泪洒在竹子上。从此,这些地方出来的竹子,都有泪斑的吗?”一个大一的女生插话了。
“是这样,看来你懂得很多。那种竹子正是湘妃竹,我家的院子里,都种满了。”爱波索赞赏地看了看这位女生,虽然看不出长相,但看她纤纤十指上的白白肌肤,一定是个大美人。
接头的女生朝说话的这位女生摆了摆手,并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这个女生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声说:“对不起,你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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