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于冬天的记忆都是光秃秃的,灰蒙蒙的山映衬着褐色的树干,连房屋都没了色彩,像极了笨拙的画笔勾勒的简笔画。但是这世间从来不是简单单调的,晶莹剔透的冰花是冬季里最鲜明的标志。北方那年雪来的很早,一觉醒来便满树银花,大地盖上了厚厚的白色毛毯,开始了这个季节轮回最后的沉睡。学生们对于下雪总是很兴奋的,这种亮晶晶的东西总是被不同的人赋予了独有的情感。陆晚总是很讨厌冬天,冬天太冷,她的手一到冬天便冰凉冰凉的,穿的再厚也感觉抵御不了严寒。但是她小时候却也是很喜欢雪,姥姥告诉她这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来洗净这一整年世上所有肮脏和罪恶。她喜欢看雪花飘呀飘呀的飞到各个地方,然后仰起头让雪飘到嘴里,喜欢下雪后堆一个大大的雪人,与小伙伴们进行比赛,她堆的雪人总是会换来姥姥的夸奖:我们家小晚真聪明,就数你堆的好看。姥姥去世后,便再没有人陪她堆雪人了,妈妈总是说:太冷了,你本就怕冷,快到屋里。很多年,她都趴在窗户上看外边的雪飘啊飘,却再也没有飘到她的嘴里,她看见那些洁白的没有一丝污垢的天使飘落到泥土上,混合着泥土化成泥水,过往的自行车把它们溅到走路的阿婆身上,然后便听见阿婆张口大骂的声音,而那些天使再也不见了最初的模样。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倒是让沉浸在紧张的期末复习的学生们找到了释放压力的机会,不少学生在操场上打雪仗,笑声喊声透过厚厚的墙传的很远很远。陆晚是被周满的一声:下雪啦。给震醒的,她却没有睁开眼,她能想象的到校园里的冬青被雪压的没了往日得意的模样,能想象的到车轮在厚厚的雪上压过变成了黑色的冰渣,她仿佛还能看见不小心滑倒的少年嘴里说着**然后自己爬起来快速的离开。( 平南文学网)想必阿婆们都窝在了高高的楼房里享受着她们关于雪最初的记忆吧。直到寝室里的人们都去教室上自习了,一束阳光洒在了室内,她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图书馆已经人满为患了,不过她并不担心找不到座位,她总是轻车熟路的走到她喜欢的座位,因为陆铭在跟着陆晚来了一次图书馆后,临近考试便经常找她一块上自习,刚开始陆晚还惊讶陆铭这孩子还真是勤奋啊,然后发现他总是拿着要么漫画要么乐谱在那看,心里念叨一句这才正常。后来任子源与阿满偶尔也加入他们的队伍,刚开始陆晚还不适应,因为任子源出现的地方总会少不了几个羞涩的小女生偷偷的跟着,然后就会有同学拍拍陆晚的肩膀:“嗨,同学,咱们可不可以换换座位。”这时候陆晚抬起头来评估一下这人和任子源的匹配度,露出完美的笑容:“可以,你坐这吧。”以至于一次陆铭实在看不过去,在偌大的图书馆声音不大不小的指着任子源来了句:“他不喜欢女的。”于是乎一群女生带着惊恐和不可置信暧昧的看着陆铭和任子源,只一瞬间不见踪影。陆晚看着任子源铁青的脸和陆铭一脸的无所谓,实在憋不住跑到图书馆外哈哈笑了二十分钟,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过往的学生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甚至有人送来了纸巾,这才讪讪地回去了。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陆晚每次想起这事就笑的停不下来。
陆晚第一次经历大学的考试周少不了还是惊讶一番的,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人起多早来占座,只一次她将课本落在了图书馆,晚上十一点钟去取,图书馆依然是满满当当的。她看见一个同班同学在那打哈欠,便上去问了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那同学睡眼朦胧的回她:这几天都睡在图书馆的。这架势堪比高考啊。
大一学校是不开设专业课的,都是一些基础的必修课,偏文的课程是难不倒陆晚的,她对成绩的要求不高,及格就行。再加上上课她都是听的比较认真,所以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早出晚归的复习,不过唯一令陆晚感到郁闷的是体育和高等数学,大学体育她学的是排球,但对于没有任何体育细胞的她来说是怎么也学不好的,处于更年期的体育老师经常气急败坏的吼她:
“那位同学,你是怎么回事,连垫球都不会。”
“那位同学,你叫陆晚是吧,你真是没有学排球的细胞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了半年了还不会”
每当那时候她都能感觉到整个排球场上射过来的眼神,连紧邻的篮球场都会安静那么一两秒。不过像她这么厚脸皮的人是不会感到羞愧的,她总是会微笑的看向她的老师,然后大声的说:“老师,你在教一遍吧。”这是她多年的体育课生涯中修炼出来的。庆幸的是考试是俩人对传,有林凡的帮忙老师也勉强给了个及格,当时老师无奈的叹气:算了算了,你要及不了格还得跟着我学。这是红果果的嫌弃啊,不过还是令人开心的嫌弃。至于数学,从初中到高中陆晚都是靠着比别人多些的努力才能考个说得过去的成绩,她常常怀疑那些奇怪的数学题是不是人想出来的,大学数学老师是一个秃顶的老头,看起来挺有学问的,他讲课语速很快,据任子源说她有个绰号叫铁齿铜牙,陆晚托托下巴:他那假牙难道不是陶瓷的?周满拍她脑袋:“都说了是铜铁合金的嘛。”结果陆铭就倒在了图书馆的桌子上,任子源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所以复习时间陆晚大部分都是在看数学和给陆铭补习。陆铭因着上课根本不怎么听,所以复习就是预习,不过他自己不慌不忙:“没事儿,考不过重考就好了。再说有阿晚在,怎么着我也是能及格的。”陆晚对他感到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这厮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她太有信心。
陆晚到图书馆时,陆铭竟没在,任子源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铭呢”陆晚小声问。任子源替她把座位上的书包拿开,示意她坐下“他今天去上吉他课了”“这小子,都快期末考试了还折腾这个,真够可以的”。任子源笑笑:“他今天还说再不去他的老师就不要他了”陆晚发现任子源这人冷是冷了点,脾气还是很好的,陆晚常常捉弄他,不过每次都讨不了好。上次来图书馆看见他走在前面想吓他一下,刚走近准备伸手拍他,他猛地转过身来倒把陆晚唬的差点摔倒,他挑着眉毛问她:“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她在图书馆偷偷的拿掉了他第二天上课的课本,结果第二天他淡定的拿过她的书包把书拿了出来,不过拿走的是她的书,肯能有些什么料事如神的本事。他不轻易生气他不会像陆铭那样大笑大叫,他总是招牌式的微笑,像是经过雕刻的。陆晚只见过一次他笑的露出牙齿,那次陆晚在图书馆看书忘了上课时间,一看表还有三分钟便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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