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岳母的位置一直比较重要,不仅在于这些年帮自己照看小孩,吃了不少辛苦,还在于每当他和何梦琪出现争执、矛盾的时候,岳母比起不问缘由,一味袒护女儿,指责自己不够宽容大度的何梦琪父亲,要理智、成熟得多,虽然岳母的做法有时不够完美,但至少于望诚不会对她产生意见,而今天,岳母为了逃避责任和惩罚,竟然与何梦琪父亲一样,昧着良心,颠倒黑白,欺骗自己,她和何梦琪父亲根本没有设身处地地想过,如果受害者父亲、母亲也是下岗职工,无固定收入,再找不到肇事者,那么,小孩看病的钱该从哪里来?
想到几个月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以至于还对领导的猜测不以为然,误以为是受害者的父母道德沦丧,良心泯灭,故意诬陷做好事的岳父母,最后做梦都没想到,真正道德沦丧,良心泯灭的竟然是与自己生活四年多的,有着“人类灵魂工程师”之称的何梦琪的父母,而作为女儿的何梦琪,竟然自始至终都坚信父母是清白的,糊涂、无知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平南文学网)
于望诚痛定思痛,仿佛看清了前面的路。一家人到了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不分善恶的地步,自己以后怎么可能与这家人和谐相处下去?
此刻,他相信了当年老和尚的话,自己迟早会和何梦琪走上那条路,也在此时,他对老和尚当年留下的木盒也不再感到神秘、好奇,因为通过这件事,他不仅对何梦琪,还对她父母的人性、品质、素养都感到彻底绝望,离婚那是必然的事。( 平南文学网)只是看到小孩还小,才四岁,他实在于心不忍,决定等小孩再长大一点,明白事理后再提离婚的事情,也算再给她们一家反省和改正的空间,如果在这期间,她们一家能够认识和检讨过去几年来的种种不足,摆正位置,做好份内的事,那么,为了小孩的成长,自己宁愿委曲求全,放弃那个打算。
可让于望诚欲哭无泪的是,连这个美好的设想,何梦琪都没有给他机会。
在交通肇事后一直到年底的那段时间,于望诚虽然每天和何梦琪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已形同陌路,除了因为小孩的事情偶尔交谈几句,其它时间都各忙各的,各玩各的,而和她父母,于望诚更是无话可说,整个家庭,沉闷得如一潭死水,只有小孩的欢声笑语,才会给这凝固的空气带来一丝新鲜的氧气。
春节前一天,何梦琪按照惯例,和于望诚一道回到农村老家,同样这个春节过得也很压抑,往年,何梦琪也会沉浸在节日祥和喜庆的气氛中,可今年,她一直阴深着脸,没有一丝笑容,更让于望诚想不到的是,她之前两年,看到从上海回到老家的二姐和二姐夫,一见面还出于礼貌请教一声,而今年,看到他们回来连眼皮都没抬,这让于望诚更加恼火。
七天假期一晃而过。正月初十的晚上,小孩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动画片,何梦琪躺在床上,于望诚在电脑旁看着新闻。
“后天小孩要报名了,请你拿一半学费出来。”一会,何梦琪打破沉默,对着于望诚说道。
之前,他们早就约定,何梦琪负责小孩一年两季,也就五千元的学费及小孩正常生活开支,于望诚负责还房贷及家里水、电、气、宽带、物管费用。
可现在,她竟然变卦了,这让于望诚怎么可能接受。
“以前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由你负担小孩学费吗?”于望诚问道。
“但你现在加工资了,情况不同了。”何梦琪冷冷地说道。
于望诚苦笑了一下,结婚五年了,她一直都在算计自己。如果她是个勤俭节约、知道积攒的人,自己付一半学费也无所谓,可关键问题是,她违反规则的根本原因,在于她的收入已逐渐难以维持她因过于注重穿着打扮,而日益增加的开支,这,于望诚能答应吗?答应了,不等于变相助长她的虚荣心吗?
“你别给我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于望诚果断道,“我工资是增加了,但我要存起来供小孩日后上学,不是用来给你花销的。”
“行唉,你要这么说,就等着离婚好了。”何梦琪竟然提前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你要不给钱,小孩就不上学了。”
于望诚无奈,纠结,绝望,痛苦,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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