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单表一枝。
却说西灵寻得了官道,往北走了三十里,果然到了慈溪城。
时已入夜,慈溪城里夜市初开,彩灯方掌,虽不及苏杭鼎盛繁华,却也是热闹非凡,一派盛世模样。西灵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许多新鲜玩意儿,兴奋得眉开眼笑,一双桃花眸亮得好比天上星辰,东瞧瞧西摸|摸,在街上一转便转悠了大半天。
一个时辰后,西灵左手拿着包云片糕右手擎着三串糖葫芦嘴里还嚼着最后一把散糖果子,满足地哼哼着终于想到了今晚的落脚问题。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个问题深入地思考下去,一个酒楼便迎面扑入了他的眼帘。
醉仙楼,慈溪最大的酒楼。楼高三层,坐落慈溪最繁华的地段,后院圈了十几亩地起了个小型的园林作住宿用,但价钱却是不菲。
西灵哪里管这些,没钱?那还不容易解决?乌黑的大眼睛骨溜溜一转,视线正好落在了一个从楼里出来的吃酒吃得醉醺醺的阔老板身上。
小少年嘿嘿一笑,脚步一迈,直直地往那脑满肠肥的阔老板身上撞去。
“砰”一声,“哎唷”两声,两人各自痛呼,撞倒在地。西灵“哎唷痛痛痛”地惨叫了两声,貌似艰难地爬起来,晃了晃头,看见地上的醉鬼,作势便要去扶。
那醉老板早就醉得七晕八素,勉强睁开眼皮,眼见面前一张漂亮的脸蛋晃来晃去,也不知把他认作了谁,咧开嘴呵呵地笑,喷出一口酒气:“小翠啊,别晃,老爷我……嗝,头晕。”一边说着,一只肥手不老实地往西灵身上摸去。
个老淫|虫!!你才叫小翠,你|全|家都叫小翠!!西灵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之灰。
从醉老板身上顺走了所有的钱,连个子儿也没给他留下,又在他身上拍了两掌,几道劲气悄无声息地入体,然后西灵开始咋呼呼地叫开了:“哎呀大|爷对不起,小的走路没长眼撞了您……什么?没事?我可以走了?大|爷您人真好。那好您先坐着歇歇,我走了。”西灵装模作样地叫完台词,抬腿正要脱身,却见酒楼里奔出几个人来。
“老爷,老爷……”几个仆人并着酒楼里的伙计着急叫唤着跑到门口,西灵见状,刚直起来的身子又弯了下去,扒拉着阔老板,表面上看是要扶那老板起来,实则手往那肥胖身躯上拍了几下,嘴里哇啦啦地惊呼:“哎呀大|爷,大|爷,您怎么啦?”那醉鬼被他一拍,也不知怎么,顿时“哐当”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秽|物差点染到了西灵衣服上。
围上来的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人分开,西灵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配上那白净净的一张小|脸,甚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一个管家样的老头儿见西灵衣裳华贵,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偷跑了出来,不敢得罪,赶紧凑过来向西灵一揖,道:“小公子受惊了,我家员外吃酒吃得多了,若有冒犯,还望恕罪。”
西灵眨眨眼,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以为这老管家是个善人,没仰仗权势欺凌贫弱,倒也不好讹他一笔了,遂挥挥手道:“没事没事,老丈还是赶紧扶您家员外爷回府安歇去吧。”若他知道那老管家心中的打算,只怕非要敲诈走对方一半身家不可。
那管家心中一喜,谢过西灵,吩咐下人,叫了顶轿子来,众人塞了醉老板入轿,脚下生风地去了。
西灵瞧着那轿子微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哼哼,敢对小爷动手动脚,还乱叫什么小翠……哼哼,打了劲气入那老淫|虫的身体,叫他知道什么叫做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西灵捡了掉在地上的云片糕和糖葫芦,转眼将这事儿抛到脑后,乐颠颠地跑进醉仙楼里去了。
传说,城西金员外家次日便开始偷偷摸|摸地请郎中入府,传说,郎中换了一个又一个,某员外的病却一直不见好,传说,好色的金员外从此不近女|色,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年才罢,传说,员外爷得的病是……咳咳,事关男人尊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后事暂且不提,且说西灵入了醉仙楼,阔气十足地扔了钱袋在柜台上,笑得掌柜顿时见牙不见眼,立刻吩咐小二引了西灵到后院,入住天字一号房,热水沐浴,茶饭宵夜,按下不提。
西灵一夜好梦,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才起,看那天色,过不久都要午饭了。
西灵晃悠悠地出了后院,上了醉仙楼二层,寻了位置坐下,点了茶点并些果子,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那醉仙楼一楼大堂,人多嘴杂,三楼乃是雅间,多是权|贵,只有这二楼,热闹而不喧闹,其中时有文人雅士,北面开着说书台,如今却是空着。
西灵吃一口糕点,喝一口茶,吃完了再点,自得其乐。这样慢条斯理地吃东西打发时间,磨磨蹭蹭便也到了饭时。
醉仙楼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跑堂伙计忙得几乎要昏头,脚不沾地在西灵桌子边跑过来又跑过去,西灵瞧着觉得十分喜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过了不久,“笃噔,笃噔,笃噔”传来一阵上楼梯的声音,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笃噔笃噔地走上了楼,径直走向说书台。
楼里一阵交头接耳,骚|动纷纷,一个声音叫了起来:“白胡子,你终于来啦?今儿又给咱们说什么呀?”
那老人上台一坐,拐杖放在一边,笑呵呵地摸了摸白胡子,倒颇有仙风道骨之态,他道:“客官莫要着急。今日老头儿嗓子哑,说不得书,让小孙儿替上。今儿主角,可在这儿呢,今日讲什么,得问他。”他拍拍旁边的小童,让他上前,自己转头低咳了一阵,听那嗓音,果然是带着沙哑。
众人中传来一阵失望之声,那小童见状,便笑眯眯地往四下一拱手,小大人状道:“各位客官,爷爷年老,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小古要尽孝道,便自告奋勇替他说上一段书。小古啥事儿不懂,比不得爷爷引经据典,谈古论今,随意说说便罢。各位客官,以为好听的,打赏一两个钱儿,或是随便拍个掌儿,喝个彩儿,以为不好听的,便当是有鸟在叽喳叫唤,不当回事便可。各位让小古顺利讲完今天,小古感激不尽。”
单是这一张伶牙俐齿,便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住了。那小古长相清秀俊俏,嗓音带着介于幼童和少年之间特有的脆生,又是这般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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