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到此处,抬眼瞧了一眼,葫芦和建国两人张着嘴巴,手里擎着酒杯发愣,不知道是我讲的故事引人入胜还是故事里面的情节把他们给吓住了。我打打手势,在他俩面前晃了几下,葫芦和建国才算回过神来。
葫芦仰脖一口喝干杯里的酒,正襟危坐,发了烟点上火咳了几声这才开口说话:“得了吧,默默,你就吹吧,还真又见鬼了嘎?我可不是小娃娃,吓不着我。”
“葫芦,这,这是真事,后来整个村子里晚上都没人敢出门,那法师当场就死了,装殓的时候我差点去当了活乩童,哎哟喂!”建国说完咕噜一声也把杯里的酒一口喝下,接着哆嗦了几下。
葫芦听建国这么一说,反应过来,这事恐怕是真的,当下也虚了心气,谨慎的追问道:“这……这……这灯笼跑哪点克了?”
我看看葫芦急待下文的表情还是呈了口舌之快,装出满不在乎的神色继道:“灯笼整齐的一排远远的飘过龙水江,飘到对岸龙头山下的运棺道的石壁上挂着,灯笼白天熄,夜晚自动会亮,足足亮了七个晚上才消失不见……”
说到此处我其实还隐瞒了一件事没说,我当时瞧的很清楚,灯笼挑棍处是有一双手掌握拿着走出去的,只看见手,没看见人。手腕处隐隐约约是虚黑的宽大衣袖,手便从此间伸了出来,挑着灯笼。
“我操!默默,我……我胆子小,可嫑这么吓我呀。”葫芦说着就把油灯挑亮了些,四周环顾一阵,然后深深咽下一口唾沫,战战兢兢显得坐立不安,建国干脆移动了一下板凳,靠我近处坐定。
农村怪事多,这可不假,想想前几年那组科考队不也是掉到山洞里再没出来?到现在也没个定论,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后来也没组织人员去探究过龙洞,消息也被封锁,此事不了了之,日久年深,知晓的人也忘记了。
葫芦吃了点肉,把话题扯开:“我听说龙头山上是墓葬区,上面还有个深水潭子,还有龙洞,说不定有古人的大墓,要不咱们克瞧瞧,说不定整点金银玉器出来,拿克倒卖换点钱花花。”
我连忙摆手否决。这龙头山除了有人作古要搬运尸体上去外,平时哪里有人愿意趟那鬼道险峻。别说真有大墓和宝藏,就算真的有,那也是老祖宗的坟墓哪能去倒腾。
龙头山下有一条小路,上山搬运棺材唯一的一条路,极为险峻。运棺道是人工修凿出来的浅水槽渠道。槽道上丛林密布,藤条蔓枝垂悬,人就顺着槽渠沟子往山上搬运棺材。因此当地人又称此槽渠小道为“幽冥鬼道”。
两年前我就趟过这条幽冥鬼道。山民有人亡故,村里每家每户都要抽一个成年男丁出来搬运棺材,凑巧那天我父亲外出修灌溉沟渠去了,运棺材搬尸体的份额就落到我的肩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那还是晚上的事情。
听说要抬棺材,我头皮直发麻,生平从未干过这种事。虽然山里长大的娃胆子是大点,可想到要抬死人,心里还是疙瘩冒突发怵。这一带又没有落棺的习俗。(落棺即棺材装殓尸体后不摆放在家中,必须搬离居所,运到墓葬区摆放)不管刮风下雨,夜深人静都要搬离。
夜黑风高走在还有溪水流淌的运棺道上,心中更是激突难平,心脏都悬到嗓子眼上。
运棺一般一组八人,在棺材底部栓插几根竹棍,两人分别于左右扛住,四排八人。前面是两个老者领路,提着灯笼,举着火把。
灯笼以当地人所说,叫“引魂灯”,专门给棺材里死者的灵魂照明用的,火把才是给活人照明探路的。后面也跟着两个人,同样的打扮,也顶着火把,提着灯笼,左右是换抬棺材的人力脚夫,没提灯笼,只举着火把和用白纸剪成的各式葬幡,同时每人腰间都要佩戴一把战刀。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除了鸟虫的轻鸣和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响动。
说来也奇怪,这棺材时重时轻,重的时候八个人差不多两腿都给压弯了,轻的时候就似空扛着一根竹竿。遇到棺材加重的情况也只能咬紧牙关前行。
等八人快抬不动了,前面领路的两位老者察言观色后敲一声锵,才有人上去换手继续抬。
棺材可落不得地。前些年听父辈的人说有一次运棺,一个小伙子脚下一滑,连同几个人滚了一地。棺材质地不好,一摔之下,全散了架,几个人就在运棺道上收拾拣遗,之后离奇的死了两个人。
我肩头上扛着棺材,眼睛不敢随处张望。幽冥鬼道幽暗深远,头顶罩着树叶枝蔓,两旁是排列森森的大树树干或是绝壁,一路上走着就像是走在阴间一般。
大约两公里的行程才走出运棺道,运棺道尽头有一片巨大的山石,高有数丈,石壁下有个白骨铺成的骨地,然后在距离骨地两米的地方转左上山通往山顶的墓葬区。
山路比运棺道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在杂草丛中趟道,石山路上攀岩,脚下深浅不一,为了保持棺材平衡,众人抡圆了胳膊共同使劲,该抬高的将竹竿撑到头顶,该放低的几乎贴着地面提着。草丛树林中时不时窜出小动物,一群猴子瞪着明亮的眼睛唧唧咋咋四处乱窜,也不知道它们是见人还是见鬼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运送到龙头山山顶的墓葬区。山顶光秃秃的,没长什么树木,尽是细碎的野草。山顶有一个大水潭,水潭边上密密麻麻围着坟堆,墓葬区右侧百余米外就是龙洞,那是我第二次到龙洞。
我酒喝多了难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席间葫芦就问我有没有见到鬼怪之类的东西,我当然说没见过,况且这也不是随便能说的事。
提到龙洞葫芦眼睛顿时大放异彩,估计他对龙洞早就算计已久,筹划着要去探个究竟。我当时并不多加在意,心想葫芦是酒精上头说了胡话,葫芦却又说道:“默默,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猜想里面肯定有个大墓,墓里边有好多值钱的东西,比如金银玉器啥的,我们拿克卖了,说不定一辈子的花销就够了。”
葫芦老家是西安的,听他说他的一个朋友就是挖墓掘坟的行家里手,几乎跑遍了全中国,挖了不少的坟墓,发了大迹。两年前要不是葫芦一家被发配到南疆,估计葫芦早去干倒斗的行当了。
“你最好把这个念头打消,你来云南都两年多了,云南方言都说的顺溜游口,你晓不得云南这边从来没听说过有哪样大墓嘎?这点都兴火葬,哪点来呢大墓给你挖?你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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