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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挑了几个,正要离开,张卢说,他才编了床席子,也和这草藤枕一样,睡着不会发热起汗。
枕头小,不发热起汗,已经不容易,垫在身下的席子能做到这点,就越加困难。
如故虽然不太相信,但仍跟着张卢走到院里观看。
如故身边的用来压草藤的石轮突然滑脱,向她压来。
一梅离得远,想施救已经来不及。
云末猛地把如故往旁边一推,如故险险避开石轮,而云末的一只手却被石轮压住。
如故忙爬起身,向压石轮下的手看去。
压在石轮下的手血肉模糊,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压碎。
如故心头一紧,叫住想推开石轮的一梅。
如果把石轮推开,那么石轮就又得在云末的手上再辗过一次。
云末的手已经受伤,如果再辗一次,会伤上加伤。
如故果断道:“抬起来。”
一梅功夫虽好,但终究是个女子,力气有限,而如故就更加没用。
两个人根本抬不起石轮。
如故向吓得愣在一边的张卢叫道:“还不过来帮忙。”
张卢见伤了贵人,早吓得面无血色,被如故一吼,才回过神来,小心地抬起石轮。
如故再顾不得草藤枕,拉着云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张家村,回到车上,查看他的伤势。
云末的手,看上去血肉模糊,伤得极重,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如故给他处理了伤口,小心地缠好绷带,才松了口气。
云末一声不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如故熟练地把绷带打了个结,嘴角的笑意即时深了两分。
如故望着他含笑的眼,淡道:“你故意的。”
云末抬眼向她看来,迎视向她的眼,“哦?”
“你是故意受伤。”
“何以见得?”
“直觉,你不该避不开。”如故倒了杯给他。
他笑了一下,不答,也不否认,把杯中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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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他们的马车离开张家村,张卢匆忙回屋,一扫刚才的憨厚模样,抱开屋角的一堆草,墙壁上露出一个小洞。
张卢从洞口钻了出去,钻进隔壁一间屋子。
他刚刚进屋,一条人影鬼魅一样贴在窗外的房梁上。
屋里站着一个蓝袍人,袍子上绣着虎头。
张卢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怎么样?”蓝袍人急急问话。
“大人,云末不会是殇王。”
“如何见得?”
“属下故意弄松石轮,向临安压去。”
“难道说他眼睁睁地看着临安受伤?”
“如果他真那做,反而让人怀疑。”
“那他……”
“他出手推开如故,自己却伤在轮下。石轮滚下的迅速,寻常人虽然避不开,但功夫稍微好些的,都能避开,何况殇王?所以属下可以断定,他不会殇王。”
手毁了,还怎么拿武器打仗?
殇王再狡猾,也不会拿自己的手来开玩笑。
蓝袍人长松了口气。
梁上人影跃下房梁,隐身屋后,转眼间去得不见了踪影。
那人进了林子,抄着进路,几个起落就追上如故的车队,脱下身上布衣,露出一身华丽的紫红锦服,跃上如故的马车,揭帘进去。
妩媚的眼睛瞟了如故一眼,身子一歪,坐到矮几旁,和云末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如故伸手去拨小开的算盘子,“你们利用我来演了一把苦肉计,总该让我知道,张卢是什么人吧?”
“是国师的人。”云末笑吟吟地看着她,“郡主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之前就知道张卢有鬼?”如故问开了头,就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
“你们怎么发现的?”
“这得拜无颜所赐。”云末轻睨了无颜一眼。
如故迷惑了。
小开把话接了过去,“天下什么稀罕东西,无颜都要亲眼看识一下的,如果世上真有那么神奇的草藤枕,他早就抱上十个八个回去换着用了。从来没有过的东西,突然间在你派人去打听有什么稀罕东西的时候,传得神乎其神。那么这件事,就只有一个可能,骗你去张家村。”
“他们骗我去张家村的目的是什么?杀我?”
“如果他要杀郡主,不会选有云末在身边的时候下手。”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试探云末。”
“他们怎么知道,云末一定会随我进村?”
“止烨和玉玄都不在你身边,而我是不耐烦跟着你的,所以你身边只能是云末。”
“可是他们试探云末做什么?”
云末向如故看去,淡淡道:“他们怀疑我是殇王。”
如故眼皮一跳,“结果如何?”
“殇王一身功夫炉火纯青,而我却躲不开那石轮,郡主认为结果会如何?”
“结果他们认为你不是殇王。”
云末微微一笑。
如故话头一转,“你是吗?”
“郡主认为呢?”云末抬头,与她的目光胶在一起,神色淡淡的。
小开把玩小算盘的手停住,目光停留在云末脸上。
无颜突然‘哎哟’了一声。
所有人都一同向无颜看去。
“眼睛进砂子了,吹吹。”无颜翻着眼皮,凑到如故面前。
如故把他的脸推开。
无颜又把脸侧着凑到如故面前,指着脸上的一道浅浅红痕,“刚才追踪的时候,不小心被草杆子刮花了脸,快帮我看看,别留了疤。我一个戏子,可是靠脸吃饭的。”
“我以为无颜公子是靠嗓子吃饭的。”如故鄙视了他一眼。
这么浅浅的一道红痕,别说不可能留疤,就算留了疤,唱戏时脸上涂那么厚的粉彩,什么盖不住?
“都得靠。”无颜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被无颜一场胡混,如故把想问的话给忘了,只是记住了她又被他们利用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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