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的舒服,突然肚子上一重,把她直接压醒。
低头,却是玉玄一条结实的大腿压在了她肚子上。
如故咬牙,手脚并用地把那条重得像大象腿的长腿丢开。
又乘玉玄翻身的时候,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他滚到一边贴着墙睡。
闭上眼,刚刚睡着,脖子上一紧,压得她差点断了气。
垂眼看去,却是萧越的一条壮得象小牛的胳膊搭在她脖子上。
如故郁闷得想哭。
长得人模人样的两个人,睡相怎么就差成这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条不知几百斤重的胳膊搬开,长出了口气。
小心地往玉玄的方向挪了挪。
突然玉玄一个翻身,转了过来。
如故唬得又忙往回挪了挪,突然手臂上一重,回头见萧越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趴在她肩膀旁边,脸对着她的脸,如故呼吸一窒,忙想躲开,却发现手臂被他压在了肚子下面,拔不出来,正暗暗叫苦,另外半边身子上又是一重,转头过来,却见玉玄仰面半压在她身上。
如故对这二只的睡相恨得咬牙,伸脚往玉玄腿上踹去,她要的是暖手袋抱枕,不是给人当垫子。
一脚过去,玉玄没醒,却被人扰了梦,不悦地嘟哝了一声,长腿伸过来压住那只不安份,仍在踹他的腿,如故彻底地不能动弹,而他睡得踏实了。
左右两边温热的呼吸呼哧呼哧地吹拂着她的脖子,痒得难受。
如故看左边,萧越浓眉微微蹙着,越加刚毅俊郎,而右边玉玄没了平时易怒的凶悍模样,更漂亮得让人嫉妒。
养颜啊,确实养颜。
可是两个一百多斤重的大男人拿她这九十斤的女人当垫子,是不是过分了些?
如果叫醒这两个冤家,虽然可以解放出来,但二人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多半要一口咬定对方图谋不轨,居心不良,到时不知又要打成什么样子,最后恐怕倒霉的还是她。
忍吧,只盼他们睡够了换姿式。
可是这二人拿了她当垫子后就睡得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如故胳膊麻,肩膀麻,腰麻,腿麻,身上无处不酸痛。
看着被那二人的气息吹起的羽绒在她的脸上方飘起落下,再飘起,欲哭无泪,杀人的心都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倦意袭来,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刚亮,外头敲起了起身锣。
压在如故身上的二位,像心有灵犀地同时往两旁边滚开,如故身上一轻,醒了。
一片羽绒缓缓飘下,停在她鼻尖上。
“啊嚏!”
滚去两边墙边的玉玄和萧越翻身坐起,一同看向保持着一种古怪姿式躺在那里,一脸羽毛的如故。
想笑,但很快想起,那些羽绒是他们打架弄出来的,不敢笑,憋得差点内伤。
如故肿着一双红眼睛,看看玉玄,又瞅瞅萧越,蓦地发出一声尖叫,实在是受不了这两只了。
腾地跳了起来,跑出门外,向人员管理处直奔而去。
隔壁窗探了张妖孽的脸庞出来,望着如故粘着一头羽绒的脑袋,有些幸灾乐祸。
如故手撑着管事的桌面,“我要换房。”头顶和脸上的羽绒随风乱颤。
管事只一眼,就猜到她这副尊容是怎么来的,暗暗同情了一把,同时有些幸灾乐祸,让你睡一号房,你偏要挑二号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好脾气地道:“我叫人去和无颜公子说说,让你换到一号房。”
“我不去那里。”如故想着无颜那仿佛能透视她身上衣服的眼神,打了个寒战。
“那?”管事有些意外。
“我去这里,跟莫子卫换。”如故指了指地字一号房。
“这不行。”管事立刻摇头。
“反正都是睡觉,有什么不行的?”
“云秀坊为了不拉帮结派,定下规矩,不允许义生自己挑房间。”
“屁的规矩。”
如故就不相信抽签能抽得这么巧合。
云末,小开和容瑾能抽到一间房。
再说了,真要拉帮结派,不住一屋,就不能拉了?
这规矩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
“这确实是云秀坊的规矩。”门外传来无颜媚惑的声音。
无颜打扮得花姿招展的人影出现在如故身边,手捏了把碧绿的玉骨扇,遮着半边脸,扇面上画着艳丽的红牡丹。
玉是上好的翡翠,扇面上的花卉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配上他那身绿底红花的宽松锦袍,要有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如故扁嘴,就这身装扮,一眼就能从大老远看出是谁,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因规矩是活的,我才让出半间屋给你。”
如故连话都懒得回他,又去缠管事。
管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新的枕头塞到她怀里,“规矩实在不能破,我能做的也就这些。”
如故是来换房的,不是来要枕头的,不接。
无颜拿过枕头,笑了一声,“还是到我房里来吧。”
如故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人,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另想办法。
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体向前扑倒。
无颜极快地拉住如故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
乘如故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的瞬间,把如故抱住。
如故撑着他的肩膀想站直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无颜顿时觉得怀里顿时香香软软,那小腰只得一握,柔若无骨。
无颜眼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又把手臂紧了紧,吹去她脸上的一片羽毛,才放开手。
遮在脸上的扇子慢慢收起,露出那张妖孽的面庞。
“小心。”他冲着她抛了个媚眼。
如故在二十一世纪长大,是不介意被人抱一抱的。
但这人分明不怀好意。
如故低头,自己一身男装,他也能有兴趣调冂情?
难道他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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