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随风飘零。不过十余息后,便只剩下一颗光溜溜的青皮脑袋。幸好他的六转真身刀枪不入,坚逾精钢。才暂时撑住了这阵罡风的吹袭,没有流血受伤。
张天山在罡风中双目难睁。索性闭目盘坐,运起六转真身与之相抗。一时间他赤条条的身上金光灿然,配上那一颗寸发不生的光头,简直便是大罗金仙降世,好一副宝相庄严。他暗暗叫苦不迭,原来这最后一尊法相的本源,是天地间无所不在的风!
他只知道家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却不知佛家同样有地、水、火、风的“四大”,“五行”与“四大”同样是充斥于天地间的灵力能量,细究起来却略有不同。五行和四大中的地、水、火三者,都毕竟看得见摸得到,唯有这“风”却虚无缥缈,无处不在却无法捉摸,正因如此,也根本无从破解!
张天山无论发出怒雷剑,还是大日如来印,击在那尊风属金刚法相的身上,都是无济于事。明明是一团虚无,却偏偏能发挥出无穷的威力。
想那罡风暴虐时,可以使海涛怒啸,樯橹摧折,也可使虚空平生涡流,将万物都摄入撕成齑粉。谁说人可胜天?在这天地之威前,便是仙佛也只能俯首匍匐,听天由命。
罡风愈猛愈烈,所过之处连岩石也渐渐龟裂。
张天山默默忍受罡风的吹袭,一柱香工夫后,他感觉浑身由痒而发麻,由麻而生疼,皮肤渐渐沁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血丝。若是换了旁的修士,此刻恐怕早就被凌迟碎剐,化成一团肉泥了。便是他也经不起这凛冽罡风的长久侵袭,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他苦修而成的六转真身,恐怕就将如那些岩石般崩碎毁坏。张天山既无法逆转绝境,索性也处之泰然,生死关头灵台竟是格外的空明。
想不到大雷音寺居然还有这等厉害的神通,这“金刚无相四**印”的最后一尊法相的威能,倒与我青城仙派的剑罡有几分相似,都是破灭万法,无坚不摧,无法可破。相较之下,青城的剑罡讲求一击必破,却是刚不持久;而这尊风属法相的虽不能一必杀,却胜在覆盖宽广且经久不绝,令敌人无所遁形。若能将两者精华合而为一,恐怕连大罗仙佛也会颤栗。
呵呵,能败在这等厉害的神通之下,也不算是冤枉了!
就在他要开口认输时,满洞的罡风突然平息,那尊风属金刚法相也自行崩碎在了虚空中。他愕然望去,只见原本盘坐结印的空无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靠在了洞壁上,脸色灰败,哪还有比斗前那副精神十足的模样?瞧那气若游丝的模样,甚至比禁制未解前更要衰弱许多。张天山运起破幻佛眼一扫,惊异地发觉空无体内的骨骼灰白,泥丸宫内的佛胎竟已经崩碎了。
曾亲历师父空相的圆寂,张天山当然知道,佛胎崩碎正是练体修士殒灭的预兆!
空无嘴角溢血,惨笑道:“想不到你居然炼成了六转真身,连‘金刚无相四**印’都奈何不了你。咳咳――”鲜血一口接一口地喷出来。
张天山急忙上前扶住他,苦笑道:“前辈太高抬晚辈了,晚辈正要开口认输呢。大雷音寺的神通确实通天彻地。令晚辈望尘莫及。”
空无吃力地道:“你、你知道便……便好,本座……虽然输给了你。但却不是我……大雷音寺的神通输给了……青城仙派的道门剑术。”目光饱含期待,吃力地凝视张天山。
张天山暗暗叹息。这老僧一念竟如此固执,至死也不肯放下佛、道之争。他感叹道:“前辈此言差矣,晚辈虽出身青城仙派,一身所学却大半源自释迦佛门,刚才所用的神通也多半来自《九转金身诀》所载。无论输赢如何,都岂谈得上两派的高下之分?”
空无点了点头,眼中亮过一抹异彩,突然反问道:“施主,你……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那……《九转金身诀》便在……你身上么?”
张天山见空无目光晦涩。显然已是油尽灯枯,寂灭在即,不忍相欺,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瞒前辈,先师圆寂前确实将《九转金身诀》传给了晚辈。非但如此,连那部《金刚伏魔神通》经书,刚才也被晚辈趁乱取于手中。”
空无长眉猛然一轩,随即却哈哈一笑,似是放下了一桩极大的心事。头颅一垂就此圆寂而逝。
张天山默默无言,将空无的遗体靠在石壁上,他刚才被罡风切割出的伤势,此时已然愈合如初。但衣裤却已化成了片片蝶飞,急忙从须弥袋中取出一套新的道袍换上,稍稍拾掇了一番后。大步向洞外走去。
冲明正守在洞口,见张天山从洞内独自走出来。脸色顿时大变,也顾不得询问便转身冲进洞内。
孔宣和顾天成见张天山安然无恙。都是松了口气。孔宣急切问道:“天山,你没事吧?刚才我和天成听洞内斗得甚是激烈,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张天山一身崭新的道袍,光秃秃的头顶。
张天山摆了摆手,叹道:“那空无神僧想是有所误会,刚才非要与我切磋一番修为。我推托不得,只得答应了。”抚了抚光秃秃的头顶,自嘲地苦笑道:“这下可好,我这一身打扮非僧非道,半佛半仙,若被南宫先生看到我这副模样,不知是笑还是怒?”回忆起南宫先生的音容笑貌,他笑容顿时一僵,心头平添沉重。
顾天成愤愤地道:“哼,这一老一小两个和尚把你骗进去,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不管怎么说,都是咱救了那老和尚的性命,他不感谢咱倒也罢了,居然还提出这种无礼要求。不行,我倒要进去跟他评评这个道理。”说着就要冲进洞去,却被张天山拦住了,摇头叹道:“不必了,空无神僧已经在洞内圆寂了。”
顾天成眼前一亮,失声叫道:“这么说,你赢了那老和尚?!”他的话音未落,洞内已经传出冲明悲恸的痛哭声。
张天山避而不答,只是轻叹道:“赢又如何,输又如何?我辈修成佛道神通,难道只为一己执念来争强斗胜的么?若是这样,即便修成绝世神通又有何益?”说到后来喃喃自语,仰望天际怔怔的出神。
顾天成和孔宣疑惑地对望了一眼,脸色均是一变,难不成双方在切磋修为时,张天山失手伤了老和尚的性命?若真是这样就糟糕了,他们与大雷音寺结下了这样的大仇,冲明出洞来岂肯甘休,他们还怎么踏进大雷音寺?
过了半晌,冲明从洞内怏怏地出来,出乎意料的是,他脸上似乎只有悲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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