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明王、监寺、首座等高僧的身份尊荣;再次便是白色僧衣。穿着者为寺内的武僧。最次的便是灰色僧衣,供寺内地位最低的杂役僧众穿着,张天山和孔宣此刻身上所穿。便是此类。
张天山托着石塔仍懵然不觉,直到冲性停在了他的身边。他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自己在大雷音寺的法号不正是“冲觉”么?敢情他喝斥的正是自己。他若无其事地道:“阿弥陀佛。不知冲性师兄为何喝斥贫僧?”入寺半月,他已经大体学会了僧人的语气,开口前先念佛,自称则为贫僧。
冲性戟指喝道:“冲觉,你还不肯认罪?你明知这石塔内供奉着前辈高僧的遗骨,却姿意耍弄抛玩,这是对高僧遗骨的亵渎和大不敬!贫僧受师父的嘱咐,监管你的修行,自不能徇私无视。依照寺规,须惩戒你三十脊杖,还不伏地受刑?”
想当日顾天成捣毁山门,冲性哗众取宠不成,反而被张天山夺走了法器“韦陀降魔杵”转送给了孔宣,彼此结下了不小的怨仇。此刻想必是来与他刻意为难,况且见到这样的良机,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几位白衣武僧也跟着帮腔,指手划脚地喝令张天山放下石塔下跪请罪,主动伏地受脊杖之刑。
张天山以目光制止了孔宣的怒喝,单掌托塔纹风不动,目光平视冲性,淡淡地道:“贫僧托塔显露神通,只是请众位前辈高僧指点而己。众位高僧的遗骸有灵,对贫僧只有不尽欣慰,哪有半点的怪罪?几位师兄若是不信,不妨接过这石塔,亲身感受一下各位高僧的欣慰之意?”说着托着石塔城步步欺来,似乎真要将掌中的石塔递给他们。
众位白衣武僧见张天山掌托巨塔,神情自若似乎浑不费力,都吓得脸色大变,他们当然知道这石塔的份量,谁敢伸手去接?神情惊恐连连后退,唯恐张天山一个失手,累得他们被石塔砸到。
冲性也是吓得后退不迭,色厉内荏地叫道:“大胆狂僧,一派胡言!众位先辈高僧无缘长生,寿元耗尽而坐化,早已神魂俱灭,遗骸之内哪还留有什么灵识?”
张天山突然将石塔向身后一抛,拍手哈哈大笑,道:“我师被人称为‘疯和尚’,我今日便坐实了狂僧之名又如何?你既然说塔内的遗骸已无灵识,只是区区死物而已,那又谈何亵渎?”话音刚落,那石塔轰然砸落原地,七层的塔身竟有一层生生没入地底,可见这一掷之威几若雷霆。众位白衣僧尽皆色变,张天山刚才若是对准了他们掷来,他们恐怕都会被砸成一滩肉泥。
冲性这时才猛然想起,张天山修为之惊世骇俗,听说他入寺当日,沿途独力击败三位护法明王。连师父和两位师叔伯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这点点修为又如何直撄其锋?他这时才深悔自不量力,适才真是自取其辱。他眼珠一转,忽然又计上心头,忙换了一副语气,合什谢道:“阿弥陀佛,冲觉师弟见教得是,我等皆受教了。”
他身后的那些白衣武僧见冲性率他们气势汹汹而来,结果却虎头蛇尾,前倨后恭。都是满脸的大惑不解。冲性亲昵地搭上张天山的肩膀,笑道:“冲觉师弟力擎石塔。真是身具神佛之力啊,我等真是望尘莫及。但不知师弟能举起金塔否?”
张天山疑惑地问道:“什么。金塔?大雷音寺这佛门圣地,难道还有那等俗气的黄白之物?”
冲性道:“不错,在这塔林中有一座七色宝塔,相传乃是佛祖飞升时所留的法宝,平时与周围的石塔一模一样,无法辨识,每日只在日出时分与朝霞齐辉,喷薄出七色光华,半刻后才光芒黯敛。重归平凡。当年佛祖武破虚空前曾留有遗训,本寺僧众之中谁若能举起此塔,此塔便归谁所有。可惜数千年过去,历代高僧别说是举起,连靠近宝塔十步之内都不能,住持、明王概莫例外。唉,谁都知道这是一件绝世的法宝,可就是无人能用,说来真是可惜啊。我瞧师弟神通绝世。说不定正是此宝的有缘之人。”
张天山暗暗运起破幻佛眼,在冲性的脸上扫了几遍,居然瞧不出半点破绽和慌乱,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不是故意诓骗?他将信将疑地道:“阿弥陀佛,那就多谢师兄相告了。我和冲智师兄还要扫雪,就不耽误师兄们的游兴了。”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冲性连忙拉住他。笑道:“哎下着这么大的雪,你们还扫什么雪啊?冲觉师弟。你也不用心存疑惑,贫僧告诉你这个秘闻。其中自有道理。你若无缘得到宝塔,那自然万事皆休。但你若真能得到宝塔,还望你将那根‘韦陀降魔杵’从冲智师弟处取回,并归还于我以作酬劳,可否?”说着,瞟了一眼几十步外独自扫雪的孔宣。
张天山心中这才释然,原来如此。他为难摇头,故作轻松地道:“实是抱歉,冲智师兄对那根‘韦陀降魔杵’爱逾性命,时时不忍释手,贫僧怎可强行索回,伤了同门情义?大雷音寺内法器众多,师兄不如请尊师大轮明王另赐一件,岂不两全?”
冲性怒火中烧,想不到张天山居然一口拒绝,他双颊猛烈抽动了几下,勉强把怒火压了下去,哈哈一笑道:“那就当贫僧没说,瞧今天大雪纷飞,不会有太阳出来了。改日天色放晴,祝师弟大展神通,一举得到七色宝塔。”说完扭头离去,众白衣武僧相继与张天山擦肩而过,侧目望向他时,嘴角均挂着兴灾乐祸的冷笑。
离开塔林百余步后,有一名白衣武僧忍不住道:“冲性师兄,这狂僧不会真的去打那七色宝塔的主意吧?”
其他白衣武僧也纷纷应和:
“是啊,那七色宝塔可有禁制守护,任何人只要靠近十步之内,必然触动禁制之力,任谁都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啊。”
“这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高僧在那里殒落,住持谆谆告诫过,万万不可去打那七色宝塔的主意,否则生出事端将严惩不怠。若是冲觉真的由此发生不测,我怕住持会怪罪师兄的挑唆。”
冲性微微冷笑,道:“贫僧何曾挑唆什么?贫僧只是告诉他宝塔的存在,又不是没有警示过他七色宝塔难以靠近,但凡我寺僧众,有谁不知这七色宝塔的存在?告诉他又有何足为奇?嘿嘿,至于他心生贪念无法自制,自恃神通最终取祸,又关贫僧甚事?”
他的话音刚落,从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佛号,道:“阿弥陀佛,多谢几位师兄告知厉害,冲觉受教了!”
冲性等人仰头望去,只见张天山站在一棵雪松的树梢上,身形在风中随树梢微微摆动,正向他们含笑而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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