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凉风依旧, 就是这个夜晚, 我清楚地记得, 当天晚上, 我沉睡之际, 婉玲担心我着凉, 还给我换了一床厚被子, 但是此时此刻, 我却在这半山塬上, 紧紧地跟在这个叫彩菊的女人身后,
她走起路來一跛一跛, 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看得出來, 此时她的腿上疼痛依旧, 虽然这个女人沒有吭声, 但是我站在她后面, 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于她强忍着腿上的烫伤, 我都是看在眼里, 记在心里, 不由得生出同情,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当然, 这句话是说宋家这三个沒有人性的东西,
曾几何时, 我心中开始对这个叫彩菊的女人生出一股恻隐怜惜之情, 我很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她沦落如此, 虽然我明白, 她和宋家一家三口的死, 有着莫大的关联, 但是依旧对她的悲惨遭遇, 感到惋惜,
我跟在彩菊身后走了很久, 一直走到了山塬上的那片蒿草堆, 也就是那座无字碑荒坟的旁边, 一路上我也曾仔细观察过, 这个叫彩菊的女人, 除了眉头紧锁以外, 额间渗出了些许汗珠, 其次再也沒有其他异常, 即便是腿上的疼痛再难受, 彩菊也沒有支吾一声,
走到墓碑跟前, 我还特意跑到前面, 先看看之前墓碑上有沒有图案,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 墓碑上光秃秃一片, 空空如也, 连丝毫痕迹也沒有留下,
令我最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彩菊扑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 哗啦一声放声大哭, 内心的苦楚与委屈仿佛一瞬间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看得出來, 这个女人心里头藏着的委屈与哀怨太多了, 一时间令我想起了婉玲, 虽然说婉玲的人生际遇并非如此悲惨, 但是她也是个喜欢将心事和委屈按在心底的人,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我心里面突然间也有些难受, 鼻子一酸, 眼眶有些湿润,
“袁哥.....袁哥...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真的...不想再这么活着了, ”彩菊双手捂着嘴,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指缝间还有刚刚凝固的血迹, 一脸的绝望,
还未等我反应过來, 彩菊突然间双腿匍匐着似乎就要超前撞,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 寻思着, 这彩菊难道是要一头撞死在这里, 这时, 我心里一惊, 下意识的就想过去拉她一把, 毕竟这个女人的境遇确实凄惨,
我不能碰她, 此刻我心中十分清楚, 一旦碰她后果不堪设想, 搞不好连我也甭想回去了, 毕竟我对于鬼眼看路的技巧掌握的并不是很娴熟,
就在这时, 墓碑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 迅速的一把按到彩菊的脑门上, 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彩菊倒在地上, 哭得更加伤心了, 而我则站在一旁,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惊讶的无以复加,
渐渐地, 那墓碑上突然间浮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 那个符号我似乎见过, 很熟悉, 好像....是, 好像是在什么东西上刻印的, 我努力地回忆着, 企图想起这个图案符号的來源,
对, 是张瑞阳, 我想起來了, 他胸口有一个玉牌, 玉牌上的图案就是这个, 我记得很清楚, 因为我一直弄不明白, 当时张瑞阳胸口的玉牌上, 这个奇怪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沒猜错, 这个图案就是他截教的标志, 不管是不是真的, 他张瑞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否则, 他不会一直将这个东西佩戴在身上,
难道说, 墓碑原先画面上的那个戴斗笠穿黑袍, 身边有七只小猫的老头, 就是张瑞阳, 但是我明明记得张瑞阳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怎么回是个老头子呢,
还未等我想明白, 只见那个墓碑上的标志突然间显现出了一道亮光, 紧接着这道金光变得越來越模糊, 墓碑上就像水面一般, 荡起了阵阵涟漪, 随后, 一个浑身腐烂的人从墓碑里爬了出來,
我惊讶的发现, 这个浑身腐烂的人, 就是当日墓碑上的那个恶鬼, 就是那个和我约法三章的剥皮恶鬼,
那只恶鬼一把抓住彩菊的胳膊, 两只眼珠不时地有脓水渗出來, 它张开大嘴, 发出干涸的嘶嚎声, 一个劲的轻抚这彩菊的头发,
“袁大哥, ”彩菊大叫一声, 哭泣着一把抱住那句浑身腐烂的人, 难过的趴在它的肩上痛哭流涕,
彩菊一个劲的捶打这那个腐烂的人的后背, 一边捶打, 一边悲痛的说, “是我不好, 你当初要杀他们, 是我出面阻拦, 如今, 这一家三口, 待我犹如牲畜, 我这是自作孽, 不可活啊, 当初我还想着能在他们家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但是现在我想错了, 我根本活不下去啊, ”
彩菊整个人已经如同发疯一般, 想來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崩溃了, 只见那个腐烂的人, 不停地轻抚着彩菊的脊背, 似乎正在安慰这个苦命的女人,
突然间, 彩菊回过身子, 盯着那个腐烂的人说道, “袁大哥, 现在这些人都到齐了, 宋家的一家三口, 还有县衙的那个仵作也都回來了, 袁大哥, 杀了他们, 我要让伤害过我们的那些人, 全都死, ”彩菊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声嘶力竭, 咬牙切齿, 一脸狰狞的对着那个腐烂的人咆哮道,
那个腐烂的人发出干涸的笑声, 把双手放在地上摩拳擦掌, 不知道在干什么, 渐渐地那双手上开始长出了尖尖的指甲, 两只手变得像猫的爪子一样, 然后那个腐烂的人用手搭在彩菊的肩膀上, 跟着彩菊朝山塬下走去,
我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冷眼烁烁的看着接下來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 我突然看到一旁的草丛里一个人影攒动, 我走到跟前, 仔细的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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