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殷苏皖和夏千凡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露营地时,正看到韩乐言在帐篷外徘徊。听到动静,韩乐言立刻走到两人面前,在满身狼狈的夏千凡和安然无事的殷苏皖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之后,一把挽起夏千凡的胳膊,恶狠狠的冲殷苏皖说:“你等着吧,我和凡哥哥马上就就结婚了 ……”
夏千凡尴尬的抽回手,问:“乐言,别开玩笑。”
殷苏皖连连摇头,把手电筒放到韩乐言怀里说:“小朋友,你这个年龄,国家是不给发结婚证的。”说完哼着歌准备去帐篷睡觉。身后,夏千凡开始安慰几乎被气炸的韩乐言,丝毫没有和殷苏皖相处时的咄咄逼人。 殷苏皖晃晃脑袋,装作没听见。
中途路过一个帐篷,殷苏皖听到里面夹杂着哭腔的说话声。好奇心被勾起,于是殷苏皖装作散步,在那顶帐篷前徘徊。
“求求你……不要再去我家……我会还给你的,believe me,please,please ……”
断断续续的中文,夹生的英文,殷苏皖皱起眉头,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忽然,帐篷里安静下来。殷苏皖没来得及走开,正好和出来的仰小念面对面。
“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大家的感受?”殷苏皖问。
“你……”仰小念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影响了我们的好心情,太他妈丑了!” 殷苏皖骂人的前奏是拐弯抹角,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仰小念被激怒,对着殷苏皖就是一顿痛斥。但是,在发泄怒火的时候,无疑也暴露她的窘境。比如,她的男朋友jack跟她分手,并且捧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仰小念靠交际骗钱的证据,扬言要把仰小念之前消费的金额全部追回。所以,仰小念现在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除此之外,她每天还要忍受各种恐吓和谩骂。
“早说你没那个能耐,果然如此。”
殷苏皖说这句话的时候,任年正好从帐篷出来。隔着五米的距离,殷苏皖似乎从任年眼中看到一股释然。对,没错,是意料之中才有的释然。
那一刻,殷苏皖百感交集,任年的笑容在记忆中恍如隔世。略微停顿后,殷苏皖对仰小念说:“冤有头债有主, 以后记得少犯错少作孽。”
仰小念看着殷苏皖,突然冷笑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习惯别人对你言听计从,认为是我背叛你所以用这种方法惩罚我,让我生不如死。殷苏皖,你可真狠……”
殷苏皖没想到自己的提醒倒换来仰小念的误解, 只得说:“仰小念,你不要再执迷不悟。我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悔过之心……就是关于杨晨曦的那件事。”末尾的时候,殷苏皖的声音刻意压低,只有她和仰小念能够听到。
仰小念沉默,冷眼看着殷苏皖的天方夜谭。
殷苏皖忽觉周身被冷空气弥漫,无力感充斥全身,拼命摇晃仰小念的肩膀,说:“快说你知道错了,快说!我求你……”
“我错了……”仰小念终于松口,看了一眼远处的任年,缓缓低头。
关于“求”这个字眼,那是仰小念第一次从殷苏皖口中听到。
二
凌晨四点钟,殷苏皖被夏千凡的大嗓门吵醒。扭头,发现杨晨曦已经坐起身,下意识间给了她一个微笑。这个笑容包含很多,宽慰,鼓励,尴尬,就连殷苏皖也说不清楚。
很快,在夏千凡的号召下,众人在山头坐成一排,静静等待太阳的出现。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巧合,殷苏皖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他们几个已经坐好,中间没有丝毫空隙。左边的尽头是周翎,右边的尽头是任年。毫不犹豫,殷苏皖选择了右边。可能是怕和周翎产生没必要的矛盾,也可能,坐在任年身边是殷苏皖最后的希冀。
周围的光线依然暗淡,远处的天边隐隐可见些红色。殷苏皖知道,看日出是个考验人耐心的事,所以不能急。慢慢的,红色由浅变深,朝霞映照整个天空。偷偷扭头,任年的侧脸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眼睛平视前方,微有期待之色。殷苏皖笑笑,只因为她能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任年,而且没有被他发现。
紧接着,东边有金黄色的光芒显现,头顶的天空透着淡淡的蓝,颜色明显变亮。殷苏皖不再看任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日出的方向。这时,黄光好似破土而出的幼苗,从最红的地方生长开来,周围像是缤纷的调色盘,上天用尽心思让最美的颜色去修饰这壮观的景象。殷苏皖几乎激动的惊叫出声,因为这有种所有愿望都要实现的兴奋感觉。
红彤彤又带着金灿灿的太阳终于升起,夏千凡伸出双臂,带头欢呼,大家似乎都沉醉在眼前的景象里,昨日的不快统统忘却。殷苏皖也放松,忍不住大喊:“太美了!”
“殷苏皖,以后保重。”
“什么?”殷苏皖歪着脑袋看任年,有点难以相信耳边低沉但温暖的声音来源于他。
任年侧脸对殷苏皖微微一笑,说道:“照顾好自己。”然后,转头融入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殷苏皖的表情僵住,视线里,任年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眼眸越来越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眼前的热闹景象迅速的抽离,在殷苏皖的世界里,早已重回两个小时前的黑暗,苍凉又孤寂。
看日出活动结束时,所有人都回帐篷吃早餐,唯独殷苏皖留在原地。任年起身的时候,殷苏皖一直望着他,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殷苏皖顿时怅然若失,不禁回想起任年在日出时刻说给她的两句话:殷苏皖,以后保重,照顾好自己。她知道,任年是在同她说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殷苏皖曾经幻想和任年的一万种可能瞬间演变为没有可能。
昨晚,殷苏皖和杨晨曦同睡一个帐篷,并不是什么都没讲。不仅有谈话,更让殷苏皖知晓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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