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出门,迎着那月光而行,明月虽清冷,却自有一股淡然超脱的气度,使我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因喜悦兴奋而趋于浮躁的心思终于也都散了,竟生出一种惬意自在来。
随意地悠悠然踱步而行,不觉间眼前已是一片樱花烂漫。我驻足而望,不意间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怅惘。夜下的樱原来与其白昼之姿竟如此相异,原本粉嫩的纯洁绚烂,此刻在清冷寂静的月色银辉下,竟显得别样的凄美。漫天零落的樱瓣纷纷扬扬,绝美的旋舞却也依旧掩不住那徒然逝去的孤独凄凉。我伸出手,接住那其中一瓣残樱,细细端详。只见它仍旧粉润鲜嫩如初生一般,俨然是生命最绚丽的时刻,然而它正是以这种生的姿态决然地奔赴死亡,任谁也无法阻止。不过,这世上,多的是惊叹于樱花刹那芳华的绝美,又有谁会在意它的生死呢?夺目如樱,也不过是这等下场,平凡如我,又会如何呢?心下不免有些凄然,然而却更加明白,纵使孤独地死去,却也是想要那个人能够一直记得我。
也不知在这樱花树下站了多久,回神时身上已沾满露气,觉得颇为阴寒。拂了拂衣袖抱臂呼了口凉气,正打算回去,一股异样的不自在感却涌了上来,我本能地四下观望,不意间撞入了一片幽深墨黑的瞳色。我微微一怔,忙鞠躬行礼:“朽木队长。”这时候他如何会在这里?
朽木队长并没有任何表示,他仍只是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跟素来见他时的模样并无多大区别,只不知是否是夜色的缘故,他的瞳色比平日显得较为幽暗朦胧。
我静等了片刻,见他没什么搭理我的意思,便再行了一礼抬步离开。走过他身边时,却听得他的声音传来:“离开市丸银。”
我身形一滞,只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却只听他又道:“不要跟他有过多的来往。”
我只觉一股怒气倏地蹭了上来,我与谁来往关你什么事?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话?即便是队长,也无权干涉队员的私事!我脸色一凛,声冷道:“此事便不劳朽木队长费心了。桔梗告退。”说着我便抬步欲走,却被他拽住了胳膊。他沉声道:“离开他,听明白了没有?”声音竟严厉得如同命令般,却是激起了我的反感叛逆。我嗤笑一声,冷然道:“我不要!”
手腕处的力道瞬时加重,我被朽木白哉一把拽到了他身前,被迫与他对视。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越发觉得那目光冷漠而威慑,此时因些微显露的怒意使得那眼神更是迫人心神,那寒夜般的眼里全是傲慢的不近人情。可此刻我却是一星半点的畏惧都没有,心里满溢的是被人否定的愤怒。我与市丸银之间,绝容不得他人无端置喙!第一次,我毫不示弱地以平等的姿态与朽木白哉对峙。
僵持许久,我与他谁也不肯退让分毫,时间便在这僵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要被朽木白哉冷酷的气场冻结。四周越来越静,唯有满目的樱花缓缓飘飞茫无所觉。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夹带着夜间的寒气,吹落了大片的樱瓣纷乱地扑到我的身上,我忍不住一阵哆嗦。就在这时,朽木队长的眼神忽然起了变化,我竟觉得他的眼神一瞬间似乎在颤抖。我不可置信地使劲眨了眨眼再看去,却又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他已不似方才那般严厉不近人情了。
“桔梗,我再说一次,远离他。”顿了一顿,朽木队长又道,“不论是谁,却绝不可以是市丸银。只有他不可以。”说完便决然地转身离去不留半点反驳的余地。
我看着他远去,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即便是已经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我仍是一阵心悸后怕。他那时候一瞬间迸发的肃杀之气竟浓烈得如此锋利,像是能生生剜除人的心脏,我瞬时被震慑得失却言语冷汗浃背。
又过得片刻,终于稍稍缓了过来。身体一能行动,我立刻往回走,也不管此刻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狼狈样,只想着要远离那个地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我停下来,却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他家门前。他就在里面。一时间,泪意竟涌上了眼眶。我疾步上前想推开门,手已搭上了门框整个人却顿住了。
原来我竟是如此依赖他吗?只是这小小的委屈,我便受不了了吗?如此弱小无用只知诉苦的我真的配拥有他吗?我不禁感到退却,脚步踉跄地倒退了几步,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那扇门,仿佛它能给我答案一样。市丸队长,我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个人的身影便铺天盖地地塞满我的视线。夜下无光,月亮已不知何时躲入层云之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有些愣,茫然地轻声道:“市丸队长。”
他一步步缓慢地走向我,在我尚未反应之时,一把将我深深地拥入怀中,他的手臂用力得几乎令我喘不过气。他并未出声,却给了我最有力的肯定,让我倍感温暖。我抬手,再无半点犹豫地紧紧抱住他。
这样依偎着他,心渐渐安定下来,手不自觉收得更紧了些,只想着绝对不想放开自己的手,永远都不要对他放手。而若是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必须变得强大,强到没有人可以轻易地阻碍我,强到不会被他甩下而可以与他并肩而行。
我从市丸银怀中退离,看向他,坚定道:“市丸队长,请你帮我,我要变强。”
他没有立即回应,我虽看不清他的神情,却知道他此刻定是非常认真地看着我。
一阵冷风吹来,我禁不住直打哆嗦,于是也等不得他答应便迅速扯住他衣袖,抖着嗓子道:“那个,市丸队长,在我变强之前,你能不能先借个地儿让我暖和暖和。”
我本意是想进他屋里待上一会儿等身体热乎些了便起身告辞。谁知他听我这么一说,只一阵轻笑,便语带调侃道:“桔梗若是舍不得我的怀抱直说便是。”说着他就非常利索地重又将我拥入怀中。我虽心下欢喜更多的还是尴尬,遂牵强道:“那什么,我还想喝口水,呵呵,呵呵——”听我这话,他笑得更厉害了,连着身体都有些轻颤。我却是再憋不出一个字,只能红着脸任由他笑个够。正自捏着衣角别扭呢,他却十分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进到了屋里,只是仍忍不住发出几丝低低的憋笑声。
从市丸银住处回来,我独自走在路上,觉得轻松顺畅了不少。心里有了主意,人倒是踏实了下来。市丸银本要送我回来,我拒绝了,他颇觉讶异地看向我,不过片刻,他便了然地笑了。听着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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