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夫妇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面对着萧哲。这种濒临崩溃的状态让向来皮厚心黑的萧哲微微有了一些羞赧的情绪,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讪然笑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纯洁,我们只是在商讨该怎么装饰新房。”
萧氏夫妇两个瞬间淡然下来——也许是故作淡然。不过他们的面目表情好歹不是之前的狰狞可怖。两个人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然后季宁晓率先发言道:“那你们讨论的如何了?”
天知道,她其实最想做的便是咆哮着拎着萧哲的衣襟告诫道:“这不是你一个男人该操心的事儿。”
萧哲微微一笑,拉起郭圣通的手,满脸幸福的说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萧氏夫妇:“……”
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季宁晓率先开口。“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闺秀?”
郭圣通挑了挑眉,再次重复道:“本座郭圣通,真定王刘扬的侄女儿。”
真定杀神?!
萧氏夫妇立刻有些惊悚的打量着郭圣通。这个女子的武力值和她在战场上的奋勇无敌心狠手辣已经传遍了河北一地。在此流连许久的萧氏夫妇自然也有所耳闻。这姑娘认真说来倒是家世清白,身份高贵。只是……
季宁晓有些苦涩的看着郭圣通,又眼神隐晦的瞥了一眼端坐上首面带微笑好好先生一般的刘秀。
随着郭圣通声名越盛,她于酒宴之上和刘秀退婚的消息业已传遍河北。如今两人又在一起共事,将来不会出乱子吧?
再者……季宁晓十分没信心的打量着自家儿子如同白斩鸡一样的孱弱身材。有这么一个杀神当媳妇,他将来是别想娶妾侍了。毕竟,郭圣通那句“我定不能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的誓言已经传遍了河北。恐怕将来即便是萧哲有心纳妾,郭圣通也定然不会遵从。说不准还会一刀将人结果了,连宅斗手段都不屑使的。
这么一想,恐怕汉后吕雉和她比起来,都是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妇人了。
女子温顺贤柔的美德在她的身上一点都没得到体现,反而是善妒跋扈嚣张冷漠的坏处体现的淋漓尽致。说老实话,季宁晓对于这个儿媳,心底是不大愿意接受的。
虽然,她作为一个女人,十分敬佩甚至仰慕郭圣通所铸造的神话。但当她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必然会替自己的儿子考虑,生怕自己的儿子将来会受委屈。毕竟,他幼时经受的苦难已经太多了。若是在今后也不能够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恐怕萧氏夫妇心底的内疚一辈子都不会散去。
再者,她还要考虑将来相处的婆媳关系。毕竟,以郭圣通母亲展露出来的身份和脾性,断然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的温婉贤淑。那么她对自己这个婆婆又是如何看待的?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好感,甚至挑唆着哲儿不认自己呢?
这么一想,季宁晓就觉得未来的道路阻拦多多,她忧心忡忡的轻叹一声,将满腹的苦涩心酸压在肚子无法明说。
因此曾经的那一次失误,让她没有立场去反驳萧哲所作出的任何举动。因为萧哲之前的生活她并未参与过,自然也没有资格在见面之初就指手画脚的指点挑剔。何况以她观察来看,郭圣通虽然一直跪坐在萧哲身边没有说话,但是堂内众人在闲谈的时候都若有若无的注意着她的举动,这就证明郭圣通在汉军将士的心目中,很受敬仰甚至爱戴。若是她现在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恐怕适才好不容易制造的一些同情分数会立刻消失殆尽。而她们夫妇想要认回萧哲的愿望,恐怕更是遥遥无期。
季宁晓是个聪明人,她既然能成为沛县萧何家族的联姻对象,其心智手段自然不低。这种损人不利己,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做。不仅如此,她还要强自压下心中的不满,好好和郭圣通相处。说不定到时候感动了她,会帮着自己劝说萧哲呢?
现如今担忧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将萧哲带到祖宗祠堂上认祖归宗,她才有立场去参与萧哲的生活。
想到这里,季宁晓脸上立刻堆出一抹热切的笑容,冲着郭圣通笑道:“乱世之际,也没有条件给郡主一场盛大的婚礼,闹成如今婚配之事几同儿戏,真是委屈郡主了。”
郭圣通闻言,心中一动,越发漠然的打量着季宁晓。
适才这妇人满脸的复杂算计,她尽入眼底。只是顾忌着此妇人毕竟是萧哲这个身体的母亲,她才没有多言置喙。只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妇人兴风作浪。因此她只是淡然的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地说道:“儿戏,兴许吧!不过我夫君此前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儿戏?”
一句话说的古井无波,却讽刺的季宁晓满面通红。她只不过是因为心中芥蒂,一时不妨而导致言语差错。没想到竟被郭圣通一眼看出,还犀利的还嘴顶撞。季宁晓面容讪讪的扯了扯嘴角,立刻放低姿态开口笑道:“是我一时口误,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她身旁的萧枫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好歹我们也是哲儿的长辈。郡主既然要下嫁萧家,对我们那就该有一份晚辈儿媳面对长辈的态度。郡主身份尊贵,家学渊源,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为□女的本分吗?”
萧枫这话一说,别说是郭圣通,就连堂内其他众人也都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季宁晓暗道不好,刚要开口缓和气氛,就听郭圣通嗤笑一声,开口说道:“若要得人尊重,必先学会自重。贤伉俪可以扪心自问,你二人自迈入这大堂以来,何曾做过什么值得我敬重的事情?”
“你——”萧枫勃然大怒,起身说道:“我是萧哲的父亲,便是你的公公。你就是以如此态度待我?”
“公公?”郭圣通摇头轻笑,“生而不养,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郭圣通说着,目光清冷的看着萧氏夫妇,意味深长的笑道:“本座此前便说过,尔等莫要自以为是,自以为关系亲密就可以横加指摘,肆意挑剔甚至心存挑拨。既然当年我夫君最需要双亲呵护的时候尔等不在,那么如今,尔等也不必要做出一副长辈惯坏的态度,来干涉我们的生活。”
说到这里,郭圣通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摆手说道:“时候不早,本座要和夫君休息了。恕不远送。”
“等等——”季宁晓有些着急的起身,开口笑道:“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等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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