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带着和煦温暖的气息倾洒在大地上,枝杈上的鸟儿继续欢唱,将激战过后的信都城渲染的安静宜人。
退却了夜晚的疯狂杀戮,绝望不安,白日里的信都城,就这般没有遮掩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显得有一丝丝的狼狈。到处可见烧毁的民房和狰狞的尸体,带着烽火硝烟气息的城池在黑烟四起,孩子啼哭的声音中,渐渐苏醒。
萧哲牵着郭圣通的手漫步在信都城内的街道上。身前身后随处可见提着木桶和扫帚的士兵在清扫街道,一桶桶清水泼在地上,干涸的血迹慢慢晕开,然后在扫帚的挥扫中,痕迹变淡,慢慢消失。有人推着平板车在来回穿梭,将地上的尸体捡起来,扔到板车上,往城外走去。那里,任光已经吩咐将士们挖了一个大坑,用来埋葬这些个士兵。敌军的,友军的,在死后,就这么敌我不分的扔在了一起。
还有一些穿着百姓布衣的尸体,被任光派人收集起来放到义庄里,等着家属认领。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种战争之后特有的肃杀萧索弥漫开来,偶尔还能看见昨夜纵火之后被烧的破败的房屋残骸。那些曾经雕刻精美,材料考究的门框墙壁,被火光熏染的黑漆漆的,再也看不到本来面目。
家家户户门房紧锁,胆小平庸的百姓们,透过闭不严实的门缝,或者带着孔洞的窗户小心翼翼地偷窥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有孩童咿呀哭泣,紧接着便闷着声音安静下来。想来是家中的大人生怕惊扰了街上的士兵,慌忙将孩子的嘴给捂住了。
整个城市,陷入一种莫名的诡异的寂静中。
这种寂静,是对世道的隐忍,是对生命的妥协。
正所谓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在刀锋剑芒的威逼之下,虽然也有人会发出不同的声音,但大部分的人,却还是顺从了生存的渴望安静下来。
因此,不论经历过多少风浪洗礼,千百年来,沉默的百姓永远是活的最长久的。尽管,他们的生活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尽人意。
萧哲有些唏嘘的感叹一声,握着郭圣通的双手,亲亲热热的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府衙小吏在两人身前下马,躬身禀报道:“太守请郡主和萧先生府衙一聚。”
郭圣通神色淡然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萧哲幽怨的看了一眼前面还未走过的长长的青石板路,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府衙之中,任光已经彻底接手了信都城的管理。被王奔关押起来的宗广站在任光的身边帮他打下手,两人正研究着该如何安抚民心。
说话间抬头看到手拉着手并肩走来的郭圣通两人,任光立刻迎了出来,见礼道:“见过郡主,见过萧先生。”
落在其后的宗广自然也认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连忙上前见礼道谢。
郭圣通一脸漠然的颔首回礼。萧哲却笑嘻嘻的打趣道:“两位大人真是励精图治,这么早便起来办公。想来昨儿晚上都没睡好吧!”
任光苦笑一声,摇头说道:“何止是没睡好,简直就是没睡。”
说着,心中一动,开口问向萧哲道:“经过昨日之战,百姓当中多有惶恐畏惧的情绪。如此情形,对于我等掌控信都实为不利。不知萧先生有何看法?”
萧哲满不在乎的摇了摇折扇,十分不负责任的说道:“本公子没什么看法。”
任光苦笑一声,拱手说道:“公子胸有丘壑,智谋过人,怎会没有看法。可是觉得任某哪里做的不妥当,得罪了公子?”
萧哲愕然问道:“任大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自认这一路来,和大人交谈默契,言语投机,十分愉快。正所谓以己度人,难道这一路大人与我相处的并不愉快,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得罪了我?”
任光闻言,立刻摆手辩驳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萧先生多虑了。”
萧哲眯着眼睛打量任光半晌,将信将疑的问道:“是吗?”
任光连连点头。
萧哲随即换了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轻声说道:“即便你说是,我也不在意的。正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多数贤良之人必受人嫉妒,我能理解的。”
任光欲哭无泪,你理解什么啊?
却见萧哲刷的打开折扇,将自己的面容遮掩起来,语气幽怨的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任光木然,你习惯什么了?
却见萧哲又刷的一声闭上折扇,一脸凝重的拍了拍任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所谓君子坦蛋蛋,小人长**。你脑子笨不是你的错,但是你长了一个笨脑子却还要嫉妒聪颖之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任光:“……”
他已经被被萧哲自说自话的犀利态度炸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圣通一脸淡定的站在旁边,看着任光尴尬的样子默然不语。萧哲天资聪颖,城府颇深,以偏房庶子的名分夺得沈家“天机”之号,他的智谋自然不容置喙。可是同萧哲的智谋一起传遍天下的,便是萧哲那一张欠抽的嘴。
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通常形容的就是萧哲这种人。
任光默然。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郭圣通当日所说的,萧哲“秉性变态,时常抽风”所谓何意。
此刻,他突然有些懊恼,恨不得反手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叫你嘴欠,叫你人贱,叫你闲着没事儿把人提拉过来!
一旁的宗广见状,立刻走上前来笑着打圆场道:“萧先生果然足智多谋,诙谐风趣,我等比之不及。”
任光也立刻讪讪的笑道:“然也然也。”
萧哲轻摇折扇,笑容可掬。一脸赞同的符合道:“是极是极。”
任光嘴角一抽。
郭圣通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你若是有办法不如说出来,真定大军在信都城内所驻时间有限。你若是能帮助太守大人尽快稳定民心,自是再好不过的。”
萧哲点了点头,有些哀怨的看了任光一眼,凄凄切切的说道:“任大人在信都做了多年太守,对于信都城内的情况自然比我等熟悉。恐怕安抚民心之策已谙熟于心。此番问计于我,也不过是故意试探罢了。”
萧哲说着,悲悲惨惨的看了任光一眼,衣袖拭泪,哀婉说道:“我本一颗孤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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