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苦笑道:“应该算是生气吧,准确来说,是仇恨。”
高宠沉默着,又吃了一块牛肉才淡淡问道:“我不明白,生气和仇恨。”
秦阳奇道:“高兄未试过为什么事情而生气,或者仇恨谁?”
高宠摇摇头:“我七岁开始,一个人在山林长大。”
“你父母亲人呢?”
“不见了。”
秦阳怔了怔:“你七岁时年纪尚小,怎么从山林里活下来的?”
“饿了找吃的,困了睡。没事就练枪。”
秦阳想到他五年如一日地练直刺枪法的传闻,不禁问道:“听说高兄你曾数年只练一招枪法?”
“枪谱招式不多。”
秦阳又随口问道:“高兄的枪法是跟谁学的?”
“从枪谱里。”
秦阳再次怔住了。高宠说是从枪谱里学的,那便是从枪谱里学的,他丝毫不怀疑高宠会说假话。但他学武多年,深知武学之道似易实难,没有明师指点和引导入门,一个人如果想靠着一本书就能自学成才,还要成为高宠这般的绝顶高手,几乎是天方夜谭……
眼前的高宠便做到了。
这人要么是聪颖过人的练武奇才,要么就是走着真真正正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勤勉专注之道,靠着超越所有人的专注与认真,一点一滴地从平凡的枪法中练出最不平凡的枪法至境。
秦阳由衷叹道:“天下间能靠枪谱成就一代高手之名的,怕只有高兄了。”
“秦阳。”高宠瞧了他好一会才说道:“你比我还奇怪。”
秦阳怔了怔:“我奇怪?”
“别人说我好话,我总能听出他们是虚情假意,你却相反。明明你说得很假,偏偏我又听出你是在说真心话。”
秦阳搔搔后脑:“高兄,我可以把这当成是表扬么?”
“无妨。”高宠的嘴角难得泛起了一丝笑意。
“昨晚,有人问我,是否任何人问我问题,我都会回答。”
“哦?”
“能让我说这么多话的,昨晚那人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
秦阳大觉荣焉:“想不到高兄如此抬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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