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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墨玉币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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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缺在暗室没呆多久,就听房门“吱吖”一响。

    “石头!”。

    王石比以前又胖了一圈儿,更像个冬瓜了;一年多来陈达也长高了不少,却依旧消瘦如竹。段缺再也想不到推门进来的竟然会是这两个人间世的旧友,短暂的惊喜过后,心的不安与戒惧成倍增长。

    段缺从不缺乏自知之明,不管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他在道门里都只算个小虾米,如果要追究弃守松山口法阵及花神祠之事的话,玄宁老道甚至都不需要开口说话,一个眼神都足以将他给处断了,没有任何必要费这么多手脚。

    事物反常必有妖异,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王石与陈达在屋里呆的时间很短,从不多的话语来看,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段缺犯了事儿,只是津津乐道于他道人的身份。

    从头到尾,他们只是为出现而出现,把他们弄来的道士似乎只是要段缺知道,他的两个好友也在显圣上观就够了。

    紧随着王石、陈达之后进来的是将段缺领进聚云下观的肖道士。

    肖道士并不比王石、陈达知道的更多,但身为道门人物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置身于行省总观的上观,周围都是身穿杏黄道袍的神通道士,这个昔日里在段缺眼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肖仙师明显是吓坏了,坐下之后一句探问内情的话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滔滔不绝的只是说着道门的荣光,告诫段缺要忠信道门,虔诚为教门办事云云。

    接到离开的指令时,肖道士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走出房门前回身的刹那,他的眼神里显露出一抹温情的关切。

    仅此一抹,一闪而逝。

    至此,段缺反倒不再担心自己的性命之危,道门既然费尽心思把这些人找来,就断没有随随便便取了自己性命的道理。只是心疑惑更深。

    如此处心积虑,道门究竟要让自己干什么?

    正在他挖空心思猜度的时候,房门处裙影一闪,范大小姐走了进来。

    “绣”,段缺起身迎上去,刚一走近,绣就抓住了他的手,这一刻,她此前所有的坚强都退去无形,虚弱到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段缺手上,脸色苍白,惊惶的眼神满是恐惧。

    尽管被扶着坐了下来,绣依然没松开段缺的手,紧紧的攥着,“这是哪里,这是些什么人?”。

    “这里是显圣上观”,为缓解绣的情绪,段缺伸出另一只手若合节奏的轻抚着绣的脊背,面带和煦的笑容,刻意柔声笑道:“道观里的自然就是道士”。

    段缺这前所未有的温柔手段果然有用,绣的情绪安定了不少,“他们……”。

    绣没把话说完,段缺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这跟你平常所见的那些穿青布道衣的香火道士不一样,他们是神通道士,神通你明白吗?”。

    “原来朝廷**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在段缺温柔的声调,绣僵硬的满是冷汗的手慢慢的松软下来,但她却没有半点要放开段缺的意思。

    毫无准备的突然面对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在这个位于群山之巅的陌生房间里,这只手就是绣唯一的依靠。

    “段缺,我想回家,我真担心祖父,他年纪大了,见我不归再一急火攻心……”,话语未尽,绣清亮的双眼已有水雾腾起,最终,朦胧的水雾凝结成珠,化为两滴晶莹的眼泪落下。

    看着柔弱到了极点的绣,心酸酸涩涩的段缺生出许多悔意来。以前他面冷心也硬,什么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便错了也咬牙撑下去,很少有后悔的时候,但这一次的确是后悔了。

    绣这般柔弱的闺阁小姐每天的日就该在熏香翠被醒来,在曼妙管弦与赏花扑蝶渡过,尔后在轻吟着伤春悲秋的花间新词沉沉睡去,自己实在不该将她卷进这有着神通道士与妖怪的世界来。

    半年的相处,她祖孙二人对自己如亲人般的关照,尤其在斜街的那一幕发生之后——天知道绣当时是以怎样的勇气做出那一切的。人非太上,孰能忘情,段缺真的后悔了。

    伸出手去拭了绣眼角滑落的泪珠,“那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

    “你若遇着危难时,我一定救你”,段缺和煦的笑容有着坚毅的执着,“‘拔一毛而利天下,吾不为也’,话虽如此,但欠下的我一定会还,放心,你一定能回去”。

    迎着段缺的眼神,至少在这个瞬间,绣暂时忘记了恐惧。

    松开握着的手,下一刻这双手就已环抱住了段缺的腰,光怪陆离,恐惧担忧,精疲力竭之后,绣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靠在段缺怀,绣猛然睁开眼来,“是你,真的是你?”。

    段缺茫然不解,“什么?”。

    “妖祟解除的那晚,我一直以为是梦”,进房以来绣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原来真的是你”。

    门外有刻意踩得很重的脚步声响起,与脚步声一起的还有一声轻咳,随即就有一个身量高挑的黄冠走了进来。

    人为刀俎,段缺也就不做无意义的挣扎,拍了拍绣的肩膀后和声安慰道:“去吧,放心,你一定能回家”。

    出乎意料,一旦房又进来道士之后,绣立时变的坚强起来,虽然段缺一眼即可看出她这份坚强是强撑出来的,但她的确撑的很努力也很像。

    “嗯,我等你一起回家”,低低一句后,绣便随着黄冠女道士出了房,其间不曾有一眼回顾。倒是那女冠看向段缺的几眼满是鄙夷。

    段缺没理会这女冠,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房门。

    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的是个年道人,杏黄道衣外尚有一袭只有一观之主才能穿戴的鹤氅,“贫道妙相,云阳府聚云观观主”。

    没起身,更没见礼,绣一走,段缺即刻又恢复成面冷心硬,不等妙相坐稳,张口便道:“费尽心思等到现在真是不易,不过无论你要跟我说什么,先把那些人安全送回家再说。否则,就免开尊口”。

    “好!都是国朝民,教门信众,既然请他们来了,自然也会送他们回去”,妙相丝毫不为段缺的态度所恼,脸上的表情实跟那玄宁老道如出一辙。

    向唤进来的道人吩咐完后,妙相转过身来,“现在你可放心?若有疑虑,本观尽可陪你往范翰林府走上一遭,如何?”。

    “一入道门之手,整个人间界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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