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待听清楚来的人是段缺后,玉华这才打开紧闭的房门,“快进来”。
段缺方一进屋,房门随即就被紧紧闩上。
三盏灯火一起点燃的屋内甚是明亮,房屋正有一张小几,几上有些散乱的摆放着盛放胡豆等物的盏盘,盏盘旁边则是已经启封的酒葫芦,酒葫芦后面坐着藏书楼的另一位道人玉研。
“咱们刚刚开始你就来了,如你好口福”,哈哈一笑之后,玉华不由分说便将段缺在酒桌前按坐了下来,此后更强梁的满斟了一觞碧酒递到了他嘴边,“醉里乾坤大,壶日月长。来,尝尝这味道如何”。
眼前对面的玉研双眼灼灼的看着自己,段缺也不迟疑作态,径直接过玉华递过的酒觞一饮而尽,随后也不待他两人动作,便自顾自又将面前的酒觞满斟起来。
“好,爽快!”,玉华与玉研不约而同的畅笑出声,随后三人分边坐定,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酒助话兴,有一等人喝了酒之后就管不住舌头的喜欢说话,眼前二玉恰好就是属于这种,只不过这番偷酒才刚刚开始,实还不是探问上观之事的好时机,是以段缺之默坐陪酒坐听而已。
让二玉津津乐道的是发生在林泉观的一件带有艳色的凶事,作为云阳州州观,聚云观不仅仅是太上玄元圣皇帝的供奉之地,同时还负责管理本州范围内所有的道务,举凡州内各观道士们的授箓,道阶升迁,以及观主监观等人事安排俱都包含在内。
从二玉口得知,林泉观乃是聚云观所辖道区内最为偏远的一座官修观宇,其实严格来说这座周围山民已尽数迁走的道观早已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但就因为这座山观乃是由道教史名人庞德公一手创建,加之当今的江南道门总提点紫阳真人亦曾在此做过一任观主,所以这座没有道众的道观也就一直保留至今。
林泉观虽说是保留了下来,毕竟没有什么道务可处理,是以聚云观每次派到这里的道人就只有区区一个,领着观主的名头儿,其实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包圆儿了。此前的数十年间林泉观一直就维持着这么个状态,虽然冷清倒也平静。
但就在大半年之前,这座平静的让人想都想不起来的小山观里突然凶事迭发,先是已经在此驻观三年,马上就要熬出头儿的玉相道人突然在某个夜晚发了疯,随后凶事一件接着一件,聚云观再派去的道人或疯或死,就再没有一个能正常回来的。
疯还好说,但死的道人们却都很不堪,一如二玉现在正津津乐道的玉机,死时皆是全身**,精阳耗尽,这种死法对于一个道人来说实在是不光彩到了极点。
“玉机是第五个了吧,无量寿佛,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折进去五人,这回看谁还敢去,观主和监观有得着急了”,带着几分酒意,玉华的话里明显有着幸灾乐祸之意。
“去?谁还敢去找死”,玉研端起面前的酒觞一饮而尽后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要不是监观此前许了愿,在林泉观待两年回来就给昌殿主的职份,上次就连玉机都不会去”。
段缺听到这里倒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疑惑,“既然林泉观如此凶危,那不派人过去就不成?”。
正吃着酒的玉华嘿嘿一笑,“如,你这真是没见识的话。不派人去,那观里的太上玄元圣皇帝谁来供奉?林泉观便是再偏再小,也比不得乡间的兰若野观,只要大道正衙门一天没撤了它的官修观宇位份,那观就得有人守着,观里的尊神们就得有人供奉,这是铁律,别说折了五个人,就是折上五十,五百也变不了”。
段缺点了点头,脑蓦然灵光一转道:“要真是这样,倒正好让上观的人接了这差事,反正他们是有大神通的”。
此言一出,二玉俱是一愣,片刻后玉研扭过头去看着玉华,“你跟他说的”。
二玉都是在观极不得意的,平日里牢骚话本来就多,此时玉华酒已吃到八分,胆气也被酒气给激了出来,“同是教门一脉,又同属聚云观,怎么,他们真就说都说不得了,再说如也不是什么外人,我就是不说他早晚也会知道”。
玉研酒量更豪,此时也就比玉华清醒些,“如,上观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啥,但你切记着千万别传出观门之外,朝廷和总掌道门的大道正都不想让民间百姓们知道此事,下观里也为此下过禁口令的,一旦在这上面出了纰漏,那可是谁也救不得你了”。
“竟有此事?”,段缺的脸色适时的一紧,随后小心翼翼的跟着问了一句,“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他们就不是人”,玉华带着醺醺的酒气没好气的接了一句,“虽说是一个观里的,他们住上观,我们住下观;他们穿丝缎的杏黄道衣,我们就只能穿青布道袍;他们要什么有什么,我们一年的奉道钱香火钱加一起还不顶他们一个月的,这些都还强些,最后一条上才气人,我们能活过七十就已是古来稀的高寿,他们随随便便就能过了百岁依旧身强体健,要是有大机缘的能证得金丹大道,那可就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了。自此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嘿,都是道人,咱们要跟他们比起来,连只蚂蚁都不算的”。
“他们真能修炼成仙?”,问出这句话时段缺嘴里发干的厉害。
“师兄,你醉了”,玉研阻止了正欲说话的玉华后看着段缺道:“这也只是听说,谁还能真正见过不成,不过上观道士们的神通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些人神通大,脾气自然就大,素来不喜别人背后的议论,咱们就不要再说,否则真要为此惹上是非就不值当,如,你就不要再问了,反正再有月余就是教门皇节会,上观道士们也会下山参加,你要好奇,届时自己仔细看就是了。来,喝酒!”。
段缺两月来一直留意却没在聚云观察觉到一个有灵力的,原本还疑惑当日那个囚犯究竟是谁抓的,到现在才算明白过来,原来不仅是道士跟道士有区别,聚云观也有上下之分,不消说抓那囚犯的定是上观有神通的道士无疑。
就此一个更为迫切现实的危机摆在了段缺面前,再有一个多月这些上观道士就要来下观参加皇节会,自己该怎么办?
瞒过去!段缺脑海里刚一冒出这个念头,随即便摇摇头给否了,自己既然能感受到那囚犯的灵力,上观道士没道理就察觉不到自己的。
脑里翻涌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段缺定定神后又强自问道:“咱们观里没有,那上观道士住在哪儿?怎么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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