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秉云以前听说过。彦同文并不是临海人,而是河北沧州人,因而他出现在虞城,还住在这虞城宾馆里,就不太可能是为探亲访友来的,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疑问在他脑子里纠缠了半晌,最终也没得到什么答案,最后也只得暂时放在一边。
顾青云在县接待办出任主任的职务,本身自然是个精于应酬的人物,他出面接待孙秉云两人,方方面面都打理的很是到位,安排两人在宾馆里的住下,他又要亲自出面联系了井水乡的乡干部以及民政局负责管理陵园方面事务的办公室负责人,只不过考虑到王娟不打算把丧事大操大办,孙秉云把他给拦下了。
中午的午餐,三个人是在宾馆里吃的,按照孙秉云的日程安排,吃了午饭,他就要和王娟到井水乡吕秀才村去看坟,毕竟几年没有回来了,王父的坟茔是不是被人家平了还得另说。孙秉云与王娟合计着。下午先到坟上看一看,如果坟还能找到,那自然一切都好说,只需要在老坟的边上新起一座坟,把老人家的骨灰下葬了也就成了。如果说这几年里老坟被平了,那就得花费力气把坟找出来,然后迁一处新地址下葬,这个过程相对来说就麻烦一点儿了。
天公作美,中午吃了午餐,临近两点钟的时候,下了一上午的大雨有了停歇的迹象,虽然毛毛雨还在稀稀拉拉的落个不停,但总归已经不大碍事了。
孙秉云和王娟离开宾馆的时候,顾青云说什么都要跟他们一起过去,照他的说法,负责接待他们两人的任务是王荣县长亲自交办的,这个差事要是办不好,回头他少不得要被批评。更何况孙、王两人在虞城这边人生地不熟,要是没个人照应着,他们办事也不一定能办得顺利。最后考虑到他说的也是事实,孙秉云就让他上了车,三个人一起赶往井水。
井水乡就是紧挨着县城边上的一个乡镇,从县城出到乡上,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而从乡里到吕秀才村,也不过就是七八里地的路。井水乡是虞城县治下较为富裕的一个乡镇,它地处丛岭的山丘地区。境内过去有一个大铅矿,叫什么红旗铅矿厂,从五十年代投入生产,直到几年前才因为矿资耗尽而停产。红旗铅矿停产之后,乡里相继开了几个私矿,对于国营矿厂来说,那些贫矿他们大都不屑于投资开采,往往都交给地方承包出去,由私人投资开采。
这两年里,井水乡凭着这方面的收入,赫然已经富得流油了,在虞城县下属的乡镇里,井水乡在道路建设上弄得最好,从乡里通往县城的公路共有两条,虽然都是狭窄的单车道泊油路,可总也能显现出乡财政的富裕了。
从县城出来,去往井水乡的路上,孙秉云从顾青云的口中得知到这些信息,却并没有往心里去,矿老板、房地产,这原本就是国内存在的两大暴富人群。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车子开到井水乡的时候,顾青云提议先到乡政府去转一圈,最好是找一个乡里的干部陪着下去,那样的话,在村子里办起事来也便利一些。只不过他的这项提议被孙秉云拒绝了,毕竟他不是政府公职人员,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办公事,如果动静弄得太大了,影响实在不好。
车子过了井水乡,又顺着公路走了六七分钟,在一个路边有两排白杨树掩映的土路处拐入下道,按照顾青云的说法,顺着这条土路照直前行,再有个十来分钟就到吕秀才了。
王娟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而这些年里,老家这边的变化还是比较大的,至少她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井水乡还没有通上公路,路边上甚至连个电线杆都看不见。而现如今呢,这里已经看不到她记忆中所熟悉的那些影子了,如果是她自己过来的话,恐怕连路都找不到了。
都说“近乡情更怯”,可奇怪的是,明明就快到幼年生活成长的地方了,王娟的心里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地方能够让她感觉到的只有陌生,彻头彻尾、完完全全的陌生。
因为几天的连续阴雨,下道的土路极为泥泞,干爽天气里附着在公路上的尘土。被雨水一打早就变成了烂泥,车子开在这样的道路上,时不时的左右打滑。幸好孙秉云有先见之明,他没有开自己的小卧车过来,而是开的邢娜娜的四驱越野,否则的话,车没准早就陷在路上了。
“家里的老宅子还有吗?”车子开到村口上,孙秉云透过前车窗打量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小村落,嘴里心不在焉的问道,“要不要到下去四处转转?”
顾青云坐在后座上一语不,他看得出来,王娟的兴致不是很高,至少没有那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激动。
眼前的小村子到底还是让王娟回忆起了当年的很多事情,过去的几年里,虞城县的变化很大,井水乡的变化也很大,可这个小村子却还是一如当年般的破旧。王娟打量着车窗外的村口,当年那个不大的打谷场现在还有,只是打谷场边上的两株歪脖子老柳树不见了影子。过去村口上的那所小学现在也在,几处破旧的平顶教室依旧在风雨中挺立着,一眼看过去,似乎有着数不尽的沧桑。
小时候的很多事情,王娟现如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脑海里依稀能够回想起来的,也大都是些不太愉快的的片段,她适才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地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如今看着这个破旧的村落,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她从心眼里就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好感,如果不是为了操办老母亲的后事,她估计一辈子都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
“不用了,”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王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村里估计也没什么熟人了。说真的,要不是看到这个打谷场,我都想不起自己曾经在这个生活过了。”
“那老坟在哪儿你还能记得吗?”孙秉云多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因此转口问道,“要不我下去找个人问问?村里总会有几个老人的,这种事应该不难打听。”
王娟摇摇头,随即伸手指了指从村口通往东边的岔路,说道:“到这儿我多少也能想起一些事情来了,咱们从这边走,我记得我爸的老坟就在东边的村口上,那边有一片老林子,林子边上有一个土岗,我爸的坟就在土岗下边的地里。”
听她这么说,孙秉云也不好继续多问,他踩下油门,拧着方向盘将车拐上岔路,顺着王娟手指的方向,朝村子东边开过去。
与井水乡的其它几个富村不同,吕秀才村是个穷地方,村子里这几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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