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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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5章

    泼妇姓刘，名秀姑，并不是清水镇本地人，一年前才迁来这里，如今也经营着一家脂粉铺，就在临街不远的地方。同行多冤家，这刘姓女人见不得顾家生意盖过自己，便时不时的来找茬闹事。只不过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把阵仗搞这么大却是因为昨日刘秀姑使唤自家丫鬟到顾家脂粉店里买了一盒胭脂，回去与自家的一比对，硬说顾家的胭脂是假货，这不，一大清早便在这里开骂了。

    从顾安战战兢兢的话里，小四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顾家究竟卖的是不是假货，这事还得稍后再论。至于刘秀姑当街叫骂定然是少不了滋事诋毁的成分。

    人言成灾，纵使顾家没有卖假货，可是被刘秀姑此番这么一闹，顾家的声誉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损害。小四活动活动口肌，好久没有与人对骂了，也不知道这功力退化了没有。

    “小安，一边呆着去。”小四轻轻一拍顾安的胸脯，慢吞吞地往店门口一站。

    刘秀姑兀自一愣，这衣衫褴褛的乞丐难道是顾家人？以前怎没有见过，他面颊上有意无意露出的浅笑怎地那般让人心悸？

    人不是生来就会骂人的，泼妇的练成更需要一番功力，刘秀姑走南闯北，凭借一副伶牙俐齿混到今日，那也不是盖得。她当然不会被小四那一脸的轻蔑就压了下去。

    “我说那破落乞丐，你站到顾家的门前是何用意，难道你便是顾家造假卖假的帮凶？大伙都看看，顾家丧尽天良，与虎谋皮，竟然与乞丐串通一气欺骗买家。想来是上官青娥那个贱人必定与这破落乞丐做了那伤风败俗之事，久久不敢露面，这才使了乞丐前来……”

    泼妇，骂我便也得了，竟然扯上上官嫂嫂，这番定然饶你不得。自与上官青娥生了那不明不白的情愫之后，小四心里便起了袒护之情，此时听见刘秀姑当着众人的面诋毁嫂嫂，他的心怒气丛生。

    “我说那泼妇，你骂够了没有？”小四大眼一瞪，剑眉一挑，“不好好地守着自家生意，你跑这里鬼哭狼嚎什么。自古女卧深闺，不嫁不出。看你发髻未成，自是待嫁之身，抛头露面售货集资倒也罢了，那是为了生计，我可以说你勤劳持家。可是这番当街叫骂，你置女的矜持和廉耻何在？你不怕辱了自家门楣，我还怕你污了万千女的德行呢。收拾收拾，回家洗洗白卧你的闺床去吧！”

    “就是，一个未嫁女当街叫骂，成何体统？”

    “这样的女，怕是难有人愿意迎娶啊……”

    “就是，纵使生的再美，看来也只有终老闺房了……”

    “这般抛头露面，叫骂辱名，与烟花柳巷的伶人残花有何区别？唉……”

    …………

    刘秀姑这般当街叫骂，本来就是泼妇行径，为人不齿。围观众人一直抱着看戏取闹的心理，此时听见小四的针砭之词，见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这些人终于纷纷起言讨伐，将刘秀姑的行径贬的遍体鳞伤。

    “你……”先前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刘秀姑万万想不到这破落乞丐竟然巧舌如簧，一直之间便让众人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自己。原本想着借此将顾家的声音打倒，不曾想这乞丐一来却是将自己的声名也搭了进去，落了个泼妇的名声。

    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刘秀姑气得不浅，一张秀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好你个破落乞丐，你等着，我这就去官衙击鼓……暗香、淡香，我们走！”

    刘秀姑拨开人群带着两个丫鬟扬长而去。没了主角，戏不成戏，围观的人群也怏怏地散了开去。

    直到店门清净，小四这才转身一盯顾安，“小，泼妇走了。是不是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顾安往后一缩身形，“四哥，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啊？”

    小四心里一笑，他瞧出顾安对自己的恐惧，虽然不知道这出于何因，但是这正好隧了他吓唬顾安的心意。

    “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小四故意板起脸孔，“我们之间的账可多了，单说你让四哥白白饿了一上午肚，这账就已经有个算头了。说，为啥不给四哥送饭？”

    “四哥，你不看到了么？”顾安擦一把额头的冷汗，自偷听了顾老夫人和如玉的对话，他的心里就对小四生了忌惮，又怎敢将真实原因说出来，“店里人手不够，老夫人调了我来补缺，我以为她会另外着人给你送饭……四哥，我……”

    “哼！”小四继续冷哼一声，“老夫人的话就是话，我四哥的肚就不是肚？你是不是看四哥我不给你分钱，所以报复于我，是也不是？从实招来。”

    这一声冷哼，顾安仿佛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架在了脖上，下半身一个不稳便滚在了地上，“四哥，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个小人物而已，怎敢要您的钱啊？求求你，四哥，你饶了我吧……”

    这一幕将小四惊住了，心道：“这厮是胆小，可也并不至于这般不禁吓吧。”

    “没劲！”小四鄙夷地摇摇头，正待问问顾安为啥这么怕自己，却骤然看到店门里半颗脑袋偷偷摸摸地伸了出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少爷我教训人？”见是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小四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噌！”仿佛老鼠见了猫，那半颗脑袋快速退了进去，再也见不到踪影。

    小四心里奇怪，今天这些人怎么都是怪怪地？他抓起还瘫在地上的顾安，问道：“刚才偷看的那是谁？”

    顾安惊魂未定，“四哥，求你放过我，我真的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你……”这厮答非所问，不就稍稍吓唬一下你么，至于吗？小四气愤地将顾安的衣襟放开，“老知道你是小人物，也不至于这么不禁吓吧。”

    今天这些人反应俱都非同寻常，小四骤然感觉到了什么，这定与自己自己有关，非得弄个清楚不行。如此想着，他再将顾安的衣襟一抓，往店里走去，“今日你非得给四哥说个丑寅卯出来，你小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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