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璇立在廊下,看着戴氏虚伪的笑脸,一颗心冷到了谷底。
她这位亲爱的大舅妈,竟会如此紧抓着机会不放?以至于连她大舅的感受都不顾及了吗?
让她自行处置?很好,很好!
那就不要怪她下狠手了,因为她只有对自己狠,她大舅才会心疼,才会彻底看清戴氏这个毒妇的嘴脸。
上一世,她一向是不吝以最好的善意来揣测别人的;这一世,她该以最坏的恶意来防范、来设计他人!
既然戴氏如此冷漠,那她就来一场苦肉计又如何?
她低头,握拳,颤肩,做挣扎状,随即退回阶下,叩首:“月儿遵命。”
她看不见她大舅痛惜的神色;也看不到戴氏得意的嘴脸;看不到二表哥欲言又止的模样,三表哥皱眉瞪着戴氏的表情,以及两位表妹讪讪然闪躲不定的目光。
这个家中,最愿意为她出头的人不在,她却不怕,一点都不怕。
莫等闲一言既出,难以更改,只得自食其果。到底是当着下人的面,他这个大将军,这个老爷,还不能不管不顾的驳了夫人的颜面。
风又猛了,沈静璇起身,冷静自持,声音微颤却坚定的说道:“表小姐沈氏静璇,出言顶撞二皇子,按家规,鞭刑十;二等丫鬟秋芬,使剑威胁二皇子,按家规,杖刑二十。请莫二叔取刑鞭、刑杖。”
一旁站着的管家莫立行,是莫家家生奴,往上数五代,他的老祖宗便开始在莫家当差,到了他父辈,终于被那一代的家主赐姓莫。即便从小生在莫家,年近半百的他,还从未经历过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莫家历代的主妇,都是贤良淑德的正经大家闺秀,即便是上一代妻妾争宠,闹得最过分时,也从未有过对小娘子用刑的先例。
莫立行闻言一慌,跪拜在地:“请夫人三思啊!”
“莫老二,表小姐自己都认罪了,你在这里拖延时间是想做什么?”戴氏浅笑着睥睨阶下,手一挥,“去吧,表小姐自己要求的责罚,咱们将军府岂有不给的道理?这叫以儆效尤,否则这以后,随便谁都可以对皇室出言不逊,那将军府岂不是要成为她的陪葬?”
莫立行还是不肯起身,高呼道:“老爷,三思啊。老祖宗可是说过的,刑罚不加诸未成年的子女,表小姐还没有及笄哪。”
莫等闲的脸黑的像将军府外不见五指的夜色,他也好奇,难不成戴氏真的要对他的外甥女除之而后快?可是她一向不都是满慈爱的吗?即便她与月儿偶尔有龃龉,她也还是听劝的。难道一切都是装的?
莫立行见男主人也不发话,只得不住的对表小姐摇头。
却听戴氏冷言道:“莫二叔,快去吧,否则大公子回来了,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到时候闹开了,唯你是问!”
莫立行再看了眼廊下,不得已,只好起身去取刑鞭与刑杖。
少顷,莫立行五官纠结的出现在了阶下,跪拜在地,再次叩首:“老爷、夫人!三思啊!国公夫人那里不好交代啊!”
“莫老二,退下!”戴氏冷哼一声,指了指一旁站着的费嬷嬷:“你,去把东西交给表小姐,让表小姐自己指定人选行刑。”
苦着脸不得势的费嬷嬷,只得小心的接过莫管家手中的刑鞭与刑杖,哼哧哼哧的将东西拖到了沈静璇面前。
费嬷嬷与吴嬷嬷是死对头,戴氏的意思倒是很明显,让沈静璇指定费嬷嬷行刑。
沈静璇岂肯乖乖就范,她朝着阶上笑笑:“舅妈,还是请吴嬷嬷行刑吧。吴嬷嬷一向刚正不阿,连自家侄女犯了事都能不哭不闹不求情。这等大义灭亲之举,放眼满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难得。”
说着她双膝跪地,掷地有声的请到:“费嬷嬷您请一旁歇着去吧,请吴嬷嬷行刑。”
戴氏傻了,这小蹄子,居然敢跟她对着来?
“行吧,吴嬷嬷你去吧。”戴氏甩了甩帕子,笑眯眯的看着吴嬷嬷,这满府上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吴嬷嬷其实是个练家子。
让吴嬷嬷来行刑,岂不是可以叫那沈静璇送掉半条小命?
戴氏掩面得意的想着,兴奋劲上的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家夫君那黑的能成煤炭的脸,那冷得能瞬间凝固水滴的眼。
吴嬷嬷无奈,只好上前,举起刑杖,先行对秋芬用刑,试图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撑到大公子回来。
到时候只要大公子出面,表小姐就不用再遭那皮肉之苦了不是吗?
费嬷嬷需要两手才能拖动的刑杖,对吴嬷嬷而言,却是轻而易举。她叫秋香按住叩了一头鲜血的秋芬,一杖挥下,裹挟着风声,以及院中其余仆人的惊呼声。
“慢着!”沈静璇起身,一把握住落到半路的刑杖,冷冷的看向吴嬷嬷,“先责罚我!”
吴嬷嬷不依,试图拽回刑杖,却对上了表小姐那深不见底的眼,当即心神一慌,刑杖的一头重重落地,砸得在场的仆妇们无不打了个寒颤。
“先责罚我!吴嬷嬷有什么意见吗?”沈静璇冷冷的逼问,随后解开披风,再次跪拜在地,“来吧,速速解决了,好让大家歇息。”
吴嬷嬷无助的看向老爷,老爷的脸藏在暗影中,瞧不真切;她又请示一般看向夫人,夫人正笑颜如花的乐呵着。
吴嬷嬷只得从命,取了刑鞭,呼呼地甩在了沈静璇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秋芬紧咬牙关,拱着身子,死死的盯着青石板,随时可能暴起反抗。秋香不忍看沈静璇,只得牢牢地按住秋芬,不让秋芬再次坏事。
挣扎不已的秋芬,最终随着那一声声的脆响嚎啕大哭起来。
傲然不屈的沈静璇,即便浑身火辣辣的痛,还是一声不吭的抗下,任由鲜血一滴滴砸向地面。
……八下,九下,十下!
这短短的小半柱香时间,对在场众人来说,莫不是漫长的煎熬。
“请吴嬷嬷速速对秋芬行刑,如此一来,二皇子便没有理由来追究将军府的责任了。”沈静璇理了理碎裂的衣衫,不动不摇地起身,看了眼秋芬,点点头,叫她不要急躁。
秋芬呜咽着闭上眼,不再挣扎,乖乖的趴好,等待着刑杖的落下。
三下之后,戴氏忽然扬言制止:“好了,就这样吧,省得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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