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来钟,余兴未尽,一帮人马又浩浩荡荡直奔钱柜,开了个特大包房,点了啤酒果盘,鬼哭狼嚎般唱歌跳舞。丁胜男坐在角落里,独自默默喝着啤酒,刘华涛早被不知是谁的老婆或是女朋友拉去跳舞唱情歌了。瞅着他忘情投入的样子,丁胜男一阵心烦。这是她第二次驻足这样的场所,第一次是大学毕业同学们离别狂欢,她中途退场。从记忆中母亲给她讲述女孩儿家为人处世的道理时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和干娘胡荣琴的偶尔提及中,她隐约能猜到,母亲的被骗流离,横遭拐卖,从繁华都市流落到太行山区小小的阜安村,便和这种场所有关。这使她对这种地方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和反感。这时一个胖乎乎的男青年过来请她共唱一曲,她推脱不会冷冷地拒绝了,手里拿一瓶啤酒出了歌厅。
晚风清凉,繁华的大街上灯火辉煌人来车往,不时有衣着暴露的青年男女从她身边闪身而过。她在街边的台阶上坐下,神情有些落寞地喝着啤酒。这一切虽好但不属于她!
“你怎么出来了?”刘华涛在她身边坐下,“不喜欢唱歌?”
“太乱了,吵的脑袋疼。”
“你不舒服吗?”刘华涛伸手摸她的额头,丁胜男侧头躲开,“你常来这种地方?看你们甜哥哥蜜姐姐唱的多上劲,脸都贴到一块了。”
“社交嘛,逢场作戏,”刘华涛挠挠头,“多交些朋友。”
“我不喜欢,”
“那我一后不来了,”刘华涛忙保证。
“你去吧,我又没资格管你,”丁胜男喝一口啤酒,“我就是心里难受,”
“你有心事?”刘华涛夺过她手中的酒瓶,仰头喝着。
“我没有,”
“你有心事,”刘华涛说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能看出来,你正直善良,待人宽容,但眼神游移面带忧郁,说话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刘华涛说着,伸右手搂住丁胜男的肩头,“我希望有一天能走进你心里,有资格听你讲述你的心事。”
丁胜男轻轻地将头依向他的肩靠着,母亲的遭遇是她不能向任何人述说的痛,一种难以言说的委屈涌上心头,泪珠从眼角悄然滴落,刘华涛手臂用力将她楼的更紧,两人相拥无言,只是靠的更紧。两颗年轻的心也更近了一步。直到刘华涛的手机响起,他才说,“我们进去吧,说一声,我们早些回去。”
回到歌厅,丁胜男平复了心境,听众人唱歌,心下冲动,拿过麦克,唱了一首韩磊的《走四方》:
走四方,
路迢迢水长长,
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看斜阳,
落下去又回来,
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丁胜男说话声音清脆,但唱歌却偏向女中音,低沉浑厚,穿透力极强,极富感染力。一时间满屋众人都静了下来听她歌唱,只有略带伤感的低沉歌声在屋中婉转回荡:
一个人走在荒野上,
默默地向远方,
不知要走到哪里,
有我的梦想。
一曲唱罢,众人怔了片刻,轰然叫好。丁胜男也变的兴奋异常,内心有一种发泄的快感,拉刘华涛跳起了舞,她并不会舞步,只是和着音乐的节奏移动双脚,拉着刘华涛转圈。其他人也起身相应,屋内寂无人声,只剩下舒缓的音乐在人们耳边徘徊飘荡。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