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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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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还乡(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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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善水在两天后的下午,回到了家。

    他回来之前,刘步温已经把他要回家的消息告诉了他爹张福旺,并在村里很多人面前吹嘘了自己这个学生如今已是和县长平起平坐的干部。奈何他虽然是一个乡的党委委员,手里没权不说,以前当孩王时给村里人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的吹嘘村民们都当成是说书一样去听,根本没人相信。就连张福旺那家人,也只相信儿过几天会回家的消息,而将儿当了大官的消息自动过滤。

    张善水乘坐的吉普车一路开进村里,在自己家门前停了下来。那些打麦场上劳作的村民们一下就炸了窝:这个刘老师说过的话是真的啊……老张家那二小还真坐着小车回来了!村民们虽然都没怎么出过门,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县长上个月下乡来村里时坐的也是这么一辆绿油油的小车。

    马生福和小李自然是被张善水留在了北宁,自己这是借着出公差的便利私自回家,没必要让人家跟着自己受罪。要不是老甘硬要开车送自己回来,他甚至想自己搭班车回味一下自己学生时代的生活。这几天正是打场收麦季节,家里面除了母亲这个老病号在家以外,全部劳力都已经上了打麦场。

    张善水从车上下来,老甘从后备箱提了一条风干牛腿,两个人走进了静悄悄的院落。

    “条件很艰苦吧?”张善水对着老甘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我们村最破的房了。一下暴雨,就是外面大下,里面小下。打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一年的夏天消停过。”

    “还好吧!”老甘举目四望,房是西北农村常见的‘土担梁’,破是破了点,收拾得还算齐整。只不过家里的物件看起来都有了年纪,而且寥寥无几,最多也就是比家徒四壁好那么一点而已。

    “水娃,你还真的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是你那刘大日哄人,那我们寻开心哩!”张善水的母亲听见声音从偏间里迎了出来,看到张善水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大汉,忙停下来抻了抻罩衣的下摆。

    “妈,这是我们单位上的甘师傅,我刚到那里时多亏甘师傅对我的照顾,才有今天。这是我妈!”

    “甘师傅炕上坐吧!水娃,你自己给甘师傅倒茶,我给你们下荷包蛋去!”庄户人家的妇女都比较认生,不怎么讲话,去给客人打荷包蛋已经是对客人最高的尊敬了。

    张善水招呼老甘在炕上坐,自己找了杯用开水烫了给老甘泡茶,边做边说:“老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句话前半句我觉得没错,但后半句我有不同的看法。要是一个家庭贫困的时间太久了,一直找不到改善现状的办法,这个家庭最终会走向破裂。我们家解放前是地主,解放了打土豪分田地,家就败了。幸好我爷爷那一辈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被专政了,还算是没怎么受罪。这房就是以前我家的马厩改建的,原来住的五楹大房,现在变成了村委会。我从小生活在这么个环境里,一直想的就是要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存状况,所以我才会发奋读书……”

    甘少棠一边抽烟一边听张善水讲自己家的历史,心说怪不得你小一直那么沉稳,原来是个心志坚定的主儿,说起来还真是块干大事的料,老这个兄弟没白认!

    说话间张善水的母亲端着两只粗瓷大碗走了进来,每只碗里卧着四只白胖胖的荷包鸡蛋,一点嫩绿的葱花飘在汤水里,勾起了两个人的食欲。两个人接过碗,三下五除二吃完,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院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张福旺和两个儿赶了进来。“水娃,你还真的回来了?这位同志是?”

    张福旺他们一身的尘土,一看就是从打麦场上赶回来的,张善水介绍了一下老甘的身份,然后直接问:“爸,咱村的包产到户开始了没?”

    “前些日搞过一阵,大家反对没搞下去!刚好现在收田,就先暂停了,听说忙完了麦收,还会接着搞。”

    “哦,那我给你说,下一回分地你给队上说,牲口咱不要,尽量把好地多分一些!”

    “没有牲口,地咋种?就是有头毛驴也比人扛着犁强啊!”

    “牲口问题政府会想办法的,你就按我说的给队长说,争取多分点好地就成!给,这两百块钱您先拿着,过一阵上面的新政策会下来,到时候你让老三老四来麻曲找我,牲口的事我来解决!”

    张福旺接了儿给自己的两百块钱,心想还是儿的主意对路,才工作一个月,就有二百块钱了,这要是当年不让他去念书,现在窝在村里,恐怕一年的工分也算不了这么多钱。如今还坐上小汽车当上领导了,他的话肯定错不了!于是心里就打算按照儿说的做。

    傍晚,张善水和老甘掐着下班的点,来到了刘步温的家里。刘步温现在还住在拦龙口学分给他的宿舍里,一来乡政府没有多余的住房分给他,二来他在学里威望很高,所以现在的校领导并没让他搬家腾房。

    因为还是放暑假期间,学校基本上处于半封闭状态,大铁门上铁将军把门,汽车只好先停在学大门外。张善水和守门的大爷关系不错,下车叫开了门,老甘直接把车开到了学校操场,刘步温的家就在操场边那一排小平房里。

    张善水提了从互助县弄来的两瓶神仙不落地酒和一小包麻曲带来的冬虫夏草,敲开了刘党委家的门。老甘不愿意打扰他们师生谈话,以洗车的名义留在了车里。开门的是刘步温的二女儿刘晓华,比张善水小岁,现在读高一年级,别看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却已经是家里的半边天了。

    刘步温的爱人去世的早,离世前给老刘留下了一二女,大女儿刘晓燕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在乡上的小学里担任任课老师,去年已经结婚出嫁了,刘晓华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照顾已渐年迈的父亲和幼弟责任。

    “是善水哥哥啊,爸爸早两天就说你要来,晚上都不出去串门了!”刘晓华笑靥如花,蓬勃的青春气息令张善水心头一荡,女大十八变,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已经出落成一朵花了。

    “晓华越长越漂亮啦!刘老师在家吧?”

    “嗯,爸爸在客厅里写字!你先进去吧,我去弄菜!”刘晓华脸上那个浮上两朵红云,一扭头钻进了厨房。

    “刘老师,您这字是越写越显风骨了,我的那笔魏碑体硬笔书法,还是从您的这笔大字里学来的呢!”

    “哦,是善水来啦!快坐快坐,我给你泡茶,你最爱喝的,陕青!”刘步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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