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个夜自习一等点完名,周一鹏就偷偷跑到其它系的自习室邂逅漂亮女生,要么被人拒绝,要么就是没有发现比陈月漂亮的女生,反正为了追逐爱情,他现在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真正达到了乐在其中的境界。一天晚上刚到物理系自习室,周一鹏就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一位女生特别亮眼,于是悄悄走向她并留心观察,那女生算得上是“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在她身后坐定,周一鹏习惯性地开口:“前边的美女你好,我叫周一鹏,你真漂亮,我们交个朋友吧。”后半句话是那天搭讪陈月时用过的,周一鹏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对方有点腼腆,边用手推打身边那位笑开了花的女生边回答:“你好,我叫胡艳。”
竟是家乡口音,周一鹏有点激动,说不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至少也是他乡遇故知,更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聊得非常投机,也交换了手机号码。本来打算待到放学请人上网,可突然接到陈经纬的短信说班中有急事,周一鹏只好忍痛割爱地告别。回望一眼胡艳那丰满圆润的额头,周一鹏有些自卑了,暗想“这么好的女生,只做朋友我也够本,可是怎么看她都对我有好感,现在不能退缩,一定要穷追猛打,不能避重就轻。”
“我班有事我得回去了,以后没事多联系。”
“原来你不是咱们系的啊。”胡艳暧昧地甩了周一鹏一眼。
周一鹏心花怒放,忙争辩道:“呵呵,不是的,咱们是老乡,老乡还分你的系我的系的吗,记得联系啊。”
“哼”胡艳竟然撒娇装不屑一顾,让狂喜的周一鹏深感自己大大的有戏。
周一鹏抬着头潇洒地走开,回想这段时间的血泪史,真心感谢天道酬勤,欣慰自己时来运转,自己的经历怎么着都可以称作置之死地而后生。回到教室周一鹏渐渐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自嘲道:“这个胡艳与陈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这段时间总受打击,突然间顺风顺水有些不适应?”
有些事情我们从来都没忘记,只是有的时侯想不起。在寝室中周一鹏无意中看到手背上那两个被钢笔扎伤而留下的墨点,恍然大悟,如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令他措手不及:“徐蕊,胡艳长得竟然像自己的亲梅足马徐蕊,特别是言语神情。”
周一鹏和徐蕊是邻居,俩人同年同月,同班同学,一起回家,一起上学,一个直呼大蕊,一个只喊小鹏,俩人好像很少称对方的大名,大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意味。那时小鹏最大的快乐就是捉个青蛙把大蕊吓的哇哇大叫,自己在一旁哈哈大笑。
三年级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捡到了一枚铜钱,当然不是什么贵重的钱币,但胜在铜色的光华加古色古香的韵味,用小孩子的眼光看上去那可是非常漂亮的珍宝。大蕊女孩子的本能反应地把钱币要过去就不给小鹏,小鹏男孩子的本能反应地在大蕊的背上打了一拳。大蕊忍着痛,狠狠地瞪着小鹏。小鹏心中后悔,全身却隐隐约约出现一种特别的快感,可能是平时的大蕊在他心中高高在上,本能的**想再打几拳,可惜不敢,看着大蕊气鼓鼓地把脸转过去,他狠下心来闭上眼,手上加了把劲尽兴地砸了几拳,收手后感到害怕,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说声“给你了,我不要了”,就偷着乐着溜回家去。
刚吃过饭,大蕊的妈妈拉着她找上门来,劈头盖脸地说:“大蕊回到家就一声不吭,吃过饭就趴在床上,让她上学也不去,我想到底是咋了,最后逼她才哭着说怕小鹏再打她,你看把孩子的被打成啥样了。”说着她把大蕊的衣服撩起来,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背。
小鹏妈妈看到后一把抓住小鹏,就开始了一贯的家教:打是亲骂是爱,爱的不够用脚踹。
大蕊妈妈过意不去,急忙上来拉住小鹏妈妈劝道:“谁家的小孩不心疼啊,打的那么狠,都还小,不懂事。”然后和蔼地对小鹏说:“小鹏你和大蕊都是一块玩到大的,你们平时一起那么友好,怎么能打她呀,以后她要是惹了你你就告诉阿姨,让阿姨打她好不好,男孩子是不能打女孩子的。”
小鹏也是又羞又愧,流着泪花(当然是痛的)似懂非懂地说:“阿姨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大蕊了。”
之后两人又没事一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好长一段时间只要是俩人拌嘴,大蕊都会故意把身体往小鹏身上靠,得瑟地喊:“你还打我啊打我啊。”小鹏真是又气又恼,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招惹她不是,不招惹也不是,反正怎么做都不好意思。他没有发现整个事情中狡黠的大蕊对那枚铜钱只字未提,等到自己回过味来才明白中了这小妮子的诡计,但为时已晚。那时的小男孩都天不怕地不怕单怕生病打针,小鹏恶狠狠地想:“要是能给她打一针就好了,对啊,我可以等她生病的时候偷看她被打针,哼,到时候看我怎么报复你。”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鹏天天都盼望着大蕊能生一场病。
可惜没盼到大蕊生病自己却感冒了,当妈妈把小鹏送到了大蕊家时小鹏才想起大蕊家是开诊所的。小鹏哭着闹着说自己没有生病,死活也不肯量体温。没办法,大蕊妈妈把小鹏抱了过去,哄他说“小鹏乖,不闹了,不量体温了”,然后用舌尖轻轻舔着他的额头,过了一会对小鹏妈妈说:“有点发烧,肯定是感冒了,打一针就没事了。”小鹏只能乖乖地接受了结果,忍痛打完针却发现大蕊不知啥时候也跑来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蕊看到了,大蕊看到了。”这一叫把其它来看病的人都逗乐了,大蕊妈妈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小鹏的头“小屁孩,多大一点,懂什么”,引得哄堂大笑。
那时大蕊和小鹏谈论理想,当看到大蕊高傲地抬起头脆生生地说“要当科学家为祖国做贡献”时,小鹏就特别的佩服大蕊。小鹏那时候的愿望是当老师,因为那时他家境不好,他妈妈经常对他说你要是能考上师专,就能像大蕊爸爸那样当上老师吃喝不愁了。那时上完初中就可以考师专,毕业后直接分配到乡里当老师,还是国家编制。上高中要多交三年学费,而且很多人都没有看到过大学生的成功,普遍认为当老师是最划算的事情。老师不仅受人敬重而且收入稳定,那时候的师专分数要比高中分数高很多。那时候的老师的老婆都是最漂亮的,就像大蕊的妈妈不仅漂亮还是个医生,这才是小鹏理想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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