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瞎子丢了一块血馒头,不多时那条大黑狗果然跑了回来,带着师徒二人回阳。二人穿过城东背yin山,行走在一片yin森山麓之间,白世宝见这并不是来时的路,便向张瞎子问道:“师父!怕是走错了路,这道怎么没有见过?”
“没错的,yin间就是这样,有去路,没来路;我们跟着这yin狗就能回阳!”
白世宝点了点头,跟在张瞎子身后行走,一路上聊了许多走yin之事。张瞎子倒是有意收白世宝为徒,一路上小心戒备之事都说的十分详细,白世宝也认真的记下在了心里。
常人都说去了趟yin间便是死过一次,白世宝竟跟着张瞎子走了一趟yin,也算是死过一回,此时与鬼城渐行渐远,胆子也大了许多,感觉这前所未见过的世界反而令他兴奋和好奇,这种变故比有规则的赌局更让人猜不透,也更富有刺激。
“师父,你为什么要做这档子营生?”白世宝问道。
“所有行当都是因为有人需求,活人死人yin阳两隔,自然便有了我们这种买卖。”张瞎子回道。
“我平ri里街巷游走,什么事情都有所耳闻,却从来不知还有走yin的高人。”
“世间之事千奇百怪,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有些心地不善的道士借死人肉躯炼尸……”
“炼尸?”
张瞎子话说道一半突然停住,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将白世宝按倒在地,捂住他的嘴巴悄声说道:“别出声!”
白世宝趴在地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有哭声,还隐约伴有铃铛的声响在远处慢慢传了过来。白世宝凝神望去,一位白衣老妪弯着腰挑着一盏纸灯慢步走来,形同鬼魅,声如孩哭,甚是骇人。
这老妪走路姿势十分奇怪,脖子向前探得很长,走一步停一步,脑袋顿了顿后,点了点头,又继续往前走。待走到白世宝身旁时,白世宝眼睛瞪得溜圆,浑身冷汗直冒,这老妪脸sè蜡黄,目光迷离,眉心处有一胭脂点,白发在头上挽扎圆髻,盘在脑后,身材瘦小干枯,上身穿了件白sè葬衣,下身穿了件绿sè肥裤,赤着双脚踩在地上,留下一道“丫”字脚印,这老妪的双脚竟然是一双鸡脚!
就在这时,那只大黑狗突然跑了过来,用嘴巴舔着白世宝的手,乞讨着血馒头吃,白世宝脸sè变得yin沉,那老妪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将蜡黄的脸转向了他们,眼睛眨了眨,然后突然一笑,说道:“你在干什么呢?”
白世宝吓得浑身直哆嗦,嘴巴被张瞎子死死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身旁的那只大黑狗看了看那老妪,突然连声哀嚎,夹着尾巴惊吓的跑掉了。
老妪又盯着白世宝看了一阵,说道:“挡路的yin狗,吃饱了就走!”像是没有看到这师徒二人一样,挑着昏暗的纸灯,继续向前走去,边走便唱着哨子:“阳时亮,yin时yin,鸡婆喂你醒神汤;醒神汤,喝光光,只叫鬼魂僵,神心伤,妖魔病殃殃……”
白世宝后背上的汗水将那件纸糊的寿衣浸透了,浑身发冷,瞪着大眼睛直到那老妪走远了才舒缓下来,正要向张瞎子寻问,只听张瞎子说道:“糟糕!这是通明鬼,负责报晓的鬼差,它铃铛一响,阳间公鸡便醒过来报晓!”
“那又怎样?”白世宝不解地问道。
“公鸡辰时报晓,说明我们耽误时间过多,已经到了辰时,天亮十分若是还没回到阳间,我们魂魄可就再也进不了肉身了!”张瞎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白世宝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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