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被门挤了,救命……”
周逍喊完,一脸痛苦,方已视若无睹,又用力关了一下门,这下周逍脖颈真的被卡,伸手推门,求饶说:“别别别,痛!”
方已冷声:“出去。”
“卡着出不去。”
门稍稍松了一下,周逍见机用力一推,一把拽住差点摔倒的方已,方已怒着抽出自己手臂,周逍趁机关上门,说:“你看看我脖子,是不是都有勒痕了?”
“周逍,你什么意思!”
“你快帮我看看!”
“看你个大头鬼,我没让你进门,出去!”
周逍嬉皮笑脸:“我好不容易来了,让我呆一会。”
方已静了一会儿,眼眶泛红,说:“我真恨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们分手了,你说的。”
周逍还是笑着:“是表面上而已。”
“是你自以为是而已,从来都是这样。”方已说,“我当真的。”
周逍想维持笑容,可惜他就像方已说的,从来都自以为是,以为能一直笑着面对她,到头来,只一句话就让他在她面前溃败。周逍握着方已的手慢慢松开,笑容没了,他低着头,轻声说:“我想你了。”
这四个字,如今还能起到作用,且作用显著,方已瞬间疼起来,针扎一样,疼从毛孔里进入,出不来,只能留在身体里。她想起在医院那天,清早醒来,周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方已,现在我们正式分手。
那刻泪水决堤,疼得她只能狠狠拽住医院的白床单,她看见了周逍的眼泪,周逍摸着她头的手也在颤抖,但周逍偏偏能狠下心肠说出那句话。周逍走了之后她把鱼汤喝完,她想着喝完就真正结束,没有什么伤痛能敌得过时间,给她点时间就好,现在也是这样,针扎的疼,给她点时间就好。
方已说:“我听到了,还有事吗?”
周逍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她病后身体还没痊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几天他远远看着她,已经看出来了,可始终没有细看她神情,瘦了,憔悴了,没了活力,像棵枯草,恹恹的,周逍心在疼,可他没法对方已说“我心疼”,他嬉皮笑脸惯了,一直不知道真心疼的时候,那种话轻易说不出口,因为喉咙也在疼。
周逍把视线随意落到窗帘上,说:“蒋予非住在隔壁?”
方已看了他一眼,也偏过视线:“嗯。”
周逍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鞋尖:“我听说他申请调到分公司。”
方已没有回应,周逍问:“你想回去?”
方已默认,周逍说:“别回。”
“这是我的事。”
“你不能回去。”
方已说:“你觉不觉得你已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是认真的。”
“我也不是在玩。”
周逍说:“你被人推下海的案子还没有眉目,呆在这里我能看着你,你回家后我没办法。”
“周逍。”方已打断他,“你不需要再为我负责,你和我都清楚谁可疑,但我们都没跟警方说,因为牵涉到太多问题。可是我想过我原本的生活,我原本的生活应该是毕业、工作,一切按部就班,不会牵扯到其他事,我回去以后对你我都好,你做你要做的事,我做我该做的事。”
“我希望你生活能平静,但事情没有你想得简单轻松。”
方已笑了笑:“我在这里过得很累,为什么不能把事情想得简单轻松,为什么还要继续勉强自己?”
周逍语塞,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方已没有说错,方已不在乎安全与否,她现在只愿生活重归宁静。
周逍坐上沙发,胳膊撑在大腿上,低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看向方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注意到另一侧沙发上有两个购物袋,那是蒋予非买的,电视机下的书桌上有日用品,那是沈丽英买的,这两人来得频繁。周逍问:“你就这么回去了,你妈呢?”
方已不需要对他隐瞒,说:“我不会再管她的事,她知道我要回去。”
“你跟她和好了?”
“没有‘好’过,哪来的‘和’?”
周逍正要安下心,又听方已说:“她说她想跟我一起走。”
周逍蹙眉:“你怎么说?”
方已垂了垂眸:“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周逍站了起来:“方已,你希望她跟你一起走?”
“能离开这里,当然是最好的。”
周逍摇头:“你清楚知道她之前做过的事,她怎么可能跟你一起走,即使走,她也一定有目的!”
“离开了这里还能有什么目的?”
“她做任何事都有她自己的目的,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方已说:“她有多复杂我知道,她想利用我这点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复杂程度再深,我只知道她不会真的害我。她想跟我一起走又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皆大欢喜!”
“就凭你们这几天的接触你就认为她不会真害你?”
方已拧眉:“我没有什么可以被她害的,因为我已经跟你分手了,周逍,这些事跟你无关,我告诉你,只是因为之前跟你有关。”
周逍气极反笑:“你八岁之后再没跟她见过,几个月前跟她再见时已经认不出她,之前她导演了一出好戏你也清清楚楚,就因为几天相处,你相信她会重新开始皆大欢喜?”
方已偏过头,过了一会儿看向周逍:“她是我妈,生过我养过我,我再恨她再恼她,确实就像你说的,只要几天相处我就愿意相信她想重新开始,我累了就想回去,她为什么不能觉得累了想结束这里的一切?”
周逍反问:“你信她目的没完成就甘愿结束?”
“你们目的一致,你要不了多久就会让事情结束,这是你自己说的,事情结束了她还有什么不甘愿?”
周逍大声说:“她要是真心对你好,我一万个赞成,但她已经不是你八岁之前记忆里的那个妈妈,她现在叫沈丽英,她做任何事都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她会伤害你!”
方已冷静道:“你该走了,蒋予非应该已经洗完澡,你这个时间过来,也应该是不希望被他看见。”
周逍拉开货柜车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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