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黄权隔着狱栏,低声唤道,左良玉正在床上打盹,睡梦,他把一双刀眉都皱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他听见黄权呼唤,豁然睁开眼睛,他侧过头,见到自己的下属,大惊起身。
“衡承?”左良玉不敢置信地看着黄权,黄权落下蒙面的黑布,用钥匙开了锁,然后将钥匙递给一个小卒,让他挨个儿去开门,将自己的袍泽放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左良玉见他们所为,心一下就悬起来了。
“衡承特来搭救大帅出城!”黄权单膝下跪,沉声道。
“出城?为何要出城?罗总督呢?”左良玉顿觉事情有点不妙。
黄权回道:“庆军围成,罗大人上城督战去了,吾等知大帅是受人冤枉,在此受苦,特来搭救!”
左良玉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他气道:“混账!汝等岂敢私自劫狱,你可知道这是死罪?我现在可是待罪之身!”
黄权低声道:“大帅没有罪!”
此时,前去救人的小卒也陆续回来了,都在门外跪了,密密麻麻,有几十号人。
左良玉只觉头脑里一片混沌,这牢全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亲信,这些人这么跪着,很明显,是要求自己出去。
“衡承!你既知我是被冤枉的,那为何又来劫狱,这不是坐实了吾等罪名又是什么!”左良玉指着黄权,气道:“我把你这不分好歹的混账,你们这哪是就我,你们是把我往死了逼!”
黄权低眉顺眼地跪在当地,认真地听着左良玉的叫骂,等他骂完了,黄权道:“我们为那姓罗的在前面打仗,他却疑心我们与敌暗通沟渠,将大帅与诸位同袍抓了,衡承气不过,所以,特来请大帅出城。”
“出城干什么?”左良玉听出黄权的话有蹊跷,反问道。
“庆王于大帅十分礼遇,我们不如去投他!”黄权脱口而出。
“屁!你他妈的,这是要老去帮人家造反!”左良玉气得大骂,他虽然对罗绣锦不满,但还不至于去造反,可是如今黄权这样一逼,他似乎别无选择了。
黄权乃是地地道道的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在他看来,谁对他好,那他就为谁效力,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陈庆比之罗绣锦来说,自然更好,因而它才会起了把左良玉一起拉过去的心思。
黄权无言,只是跪在当地,在他身后几十号人,全是左良玉亲信,他们也如黄权一般跪着,没一人说话。
“我不走!”左良玉脸色铁青,他气鼓鼓地坐在床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黄权,越看他越想是榆木疙瘩。
“大帅如果留在这里,事后唯有一死!”黄权继续劝道:“此时离开,还有生路。”
“大丈夫只要不做亏心事,死就死矣!”左良玉大刀金马坐在那里,就像他还在帅帐之内一样。
黄权道:“为罗绣锦这样的人死,我们不甘心!”黄权闷声闷气地道,左良玉瞪了他一眼,道:“本帅不是为姓罗的,是为大明,如果我现在走了,那就是藐视朝廷,对抗皇上,这种事我左昆山做不出来!衡承,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走吧!”左良玉眼突然有泪,他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要让黄权自己去找庆军,他知道,只要他被罗绣锦坐实了通敌的罪名,定当一死,可是,他不忍心让自己的部下也因此受到牵连甚至丢命,既然他们愿意出城投庆军,那么,左良玉就不会阻拦。
黄权跪在那里岿然不动,道:“大帅不走,吾等愿与大帅一起赴死,以谢皇恩!”
黄权话一说完,其身后众人也齐声道:“大帅不走,吾等愿与大帅一起赴死!”
左良玉一听气得肺都炸了,他虽然脾性粗陋暴戾,但是此时却真的无法大发雷霆,这些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现在舍死来救他,这要让他怎么能骂得出口?
左良玉无言,黄权等人也无言,空气极为沉寂,双方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未几,牢狱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显然,有人来了。
若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左良玉横眼看了看面前跪着的人群,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动,脸上都是坚毅之色,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他知道这些人都等着自己一句话,如果自己说“杀出去”,这些人立刻就会成为嗜血的野兽,若是他一直沉默,这些人就会这样等着,就算对方刀刃落下,也不会再动分毫。
左良玉长长地叹了口气,豁然起身:“走!”
黄权猛地站起,大喝道:“大帅有令,所有人都听着,杀出去!”
黄权话音刚落,几十号人纷纷站起,手握刀,一起扑向牢狱大门,此时,大门外冲击来几个小卒,正撞见这些人,还未答话,立刻就被砍倒在地。
…………
关于左良玉,有书友认为其为忠良,有人认为其为奸佞,其实,这都是因为个人心目的秤不一样。看过《明朝那些事儿》的人,认为他是忠良,是英雄,看过《桃花扇》的人认为他是个坏蛋……(貌似是这部小说,小草未读过,只是听说的)
所以,每个人想法不同,我搞不懂,为什么我想招降左良玉就成脑残了?祖大寿洪承畴那么牛逼的人,都会投降,左良玉为何不可?而且,小草并不打算让左良玉那么轻易就死忠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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