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有三块蒲团,蒲团上背对着门坐有一个老道,在他身前,有一个香案,香案上供着却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首长词,此词每阙都以“无根树”开头,陈庆看了开头一段: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根树,花正危,树老将新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传与修真作样儿。自古神仙栽接法,人老原来有药医。访明师,问方儿,下手速修犹太迟……”
“施主何来?”老道率先问话,陈庆从老道的背行了一礼,回道:“晚辈庆之,特来求医。”
“生死由天,贫道不愿有违天意,施主还是请回吧!”老道下了逐客令。
“天也有泄漏时,总要有人去补才行,晚辈信己不信天,在下与马松马老前辈有旧,还望道长看在故人面上,施与援手,庆之感激不尽。”
玄云缄默片刻,缓缓转过身来,道:“施主有何为凭?”
“五禽诀!”陈庆浅浅一笑,道:“马前辈乃是晚辈之师。”
玄云眉须一动,他已信了陈庆的话,起身道:“原来是故友爱徒,老道岂有不帮之理,敢问施主是治何病?”
玄云如此说,那定是答应了,陈庆大喜,道:“是晚辈一个朋友重伤,闻得道长最擅外伤,所以便把这朋友带来了!”
“嗯!那施主速去将病人带到厢房,老道随后就到。”玄云一掀道袍,站了起来,头上银丝白发抖动,如银河泻地。
稍时。
宋杰被安排在青云观西厢房内。
玄云领着一个道童入了厢房,为宋杰把了脉,摇头。
陈庆心一紧,连问道:“道长,哥哥伤情如何?”
“……”玄云叹了口气,道:“来晚了……贫道只能取出箭,却不能保证能救得他醒转。”
陈庆一惊,玄云此话,岂不是就是说,宋杰可能会……
“请诸位暂且退避,一尘,去把药箱拿来!”玄云挥手示意众人出去,然后,吩咐身旁的道童,那道童则出去拿药箱了。
玄云开始为宋杰取箭,陈庆等人候在门外,坐立难安。
一个时辰过后,西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玄云从里面出来,陈庆等人立刻围拢上前,玄云低声道:“箭已取出,老道这就去备药,每日亦会为这位施主换药。”
“可是……”陈庆张口欲言,玄云止住他的话头,道:“贫道曾说过,生死由命,这位施主能否醒转过来,那就要看他造化了,不过,依老道看,他即便是醒了,也凶多吉少……你们,还是多做准备吧……”
准备?陈庆一惊,准备什么?后事?
玄云自去取药了,陈庆依然在发愣,刘婉儿面色凝重,靠了过来,她也听出,玄云这是说,宋杰有可能会……
“相公……”刘婉儿见陈庆脸色极为难看,不由低声唤道,陈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一个人默默地出了青云观。
青云观外竹林,如今正是夏季,茂林修竹长得十分旺盛,烈日不见风,竹林分外静,陈庆靠在一棵竹上,心绪难平。
宋出云与他相识不过数月,可是彼此真的亲如兄弟。
陈庆长声一叹,摆开架势,练起了五禽诀,以遣心头抑郁。
如今,陈庆已经将五禽诀练通,一招一式,恰如行云流水,在这竹林里,一气呵成打将出来,竹无风而动。
整套打完,陈庆心情稍缓,他于心底自欺道,宋杰的病情不是没有希望,他一向身体硬朗,若是他能挺得过呢?
“施主。”一声低唤,玄云踏着枯缓步前行,陈庆浅浅一笑,对之行了一礼:“道长,药备好了?”
玄云点头,道:“一尘已为宋施主敷上了。”
“多谢道长。”陈庆再行一礼。
玄云一笑,撩了撩拂尘,道:“方才老道见施主行的一套拳法,可是五禽诀?”
“正是。”陈庆恭敬答道。
玄云看着陈庆,脸色略微古怪:“我那好友曾于我说过,此诀从不授外人……亦不知施主如何与我那老友结缘?”
陈庆与玄云并排站立,竹林外是断崖,崖下,崆峒山景色如画,此时虽是下午十分,却仍然青云缭绕,犹如仙境。
陈庆向玄云简要说了自己与马松结识经过,间只是略过了自己阳痿之事,玄云见他有所隐瞒,只是一笑,问道:“施主病症可好?”
“什……什么病症?”陈庆一惊,待他再看玄云,但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知道这老怪物看出了自己在隐瞒病情,脸色微变,继而,只得一叹,老实交代:“还……未曾好!”
“嗯!”玄云捻须道:“不瞒施主,我那老友不通武道,自然不知练武凶险,今日,我观施主拳法已经见成,但是其却有一处隐患,若是施主照此下去,定当走火入魔了。”
“……”陈庆无言,只是惊异地看着面前的玄云,玄云未有理会他眼神,继续道:“五禽诀心法我曾看过,也与我那老友说过,此法极为凶险,叫他不要轻易传人,不过,既然他传给了你,而且我们又能相见,那就是缘分,老道不忍见到施主误入歧路,愿说个清楚明白,施主可想听么?”
“庆之愿闻其详!”陈庆心喜,连忙请教。
“五禽诀本是有华佗首创,只是马家先祖有所改动,使五禽对应于五行,便成了一种霸道的功法,按照心法,你只要练通了五个部分,便立刻进入第一层,之后就有了内力运转。”
玄云将拂尘换了个手,接着道:“此功乃速成之法,每进一层,功力就会翻上一倍,直到第层,功力就翻番,但是,人之经脉有限,功力每进一层,经脉必须与之一起开拓,不然,练功者就会因经脉爆裂而死。”陈庆闻此面色大变,玄云抬手示意他莫忧,道:“不过,若是有内家高手能为练功者开拓经脉,自然就度过鬼门,只需数年,练功者的功力就会突飞猛进了。”
“内家高手?”陈庆一惊,但见玄云淡然一笑,将拂尘往肩上一搭,道:“贫道练功也有些时日,自觉能暂解施主之虞。”
陈庆听他这般说,那定是要助自己解除困厄了,连忙谢过,玄云阻住他道:“贫道只是看在故人面上出手相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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