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敝,自己一个小农户靠什么过活?
经这么一琢磨,陈庆愈发觉得自己该想个办法来挽救生存危机,可是,自己现在除了那几块地,其他的一无所有,能做什么呢?……哎呀!陈庆猛地想起,以前自己看到的一本网络小说里,有个男主人公好像是把地卖了,自己何不有样学样!
但……卖了地又该做什么呢?
陈庆心纠结万分,刘婉儿察觉到了相公异样,轻轻唤了声,陈庆的思绪被打断,此时他心情颇乱,便叫刘婉儿照顾好老药农,然后独自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出了门,他得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想想。
陈庆出了家门,一路来到村口。
这里的一切依旧,山川绵延相连,山上树木落尽,树枝光秃秃的,不过偶尔也能见着青翠的松柏,有这些青松绿柏,这连绵的山峦便多了些情趣,再加上前几日还能见着的残雪化尽了,这些松柏绿便显得更加蓬勃了。
陈庆没心情去欣赏这冬日难得的美景,他就这般踱着,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七天了,这七天里他一直和刘婉儿在一起,日平淡,却很快乐,可是,陈庆自己知道,这种日不可能长久。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种一年的地,刘婉儿织一年的布,就这般积攒点启动资金,再寻摸点什么小生意做做,哪怕亏本了,自己还有这一片土地为依仗,两个人也不至于饿死。可是当陈庆明白自己在明末时,心就明白这种打算要泡汤,明年成县极有可能要大旱,自己就不可能有一年的时间去积攒资本。另外,如今的陈庆还是个农民,一个就算饿死街头,也没人会有丝毫怜悯的农民,所以,陈庆面临的出路也不多。
乱世的农民有什么出路呢?陈庆在脚步停了下来,找来一截枯枝,将所有可能性都写在溪边的泥地上:
第一个是逃难,趁着未开年,大旱未至,变卖土地,背井离乡,去河北,去河南,去四川,去哪儿都行,只要能摆脱饥荒。如果这样,卖土地的钱除去盘缠也不知道还能剩多少,说不定自己会成为叫化儿,成为流民,不过也有可能发家,致富,飞黄腾达……
第二个,是如马松的两个儿一样,成为强盗,如果不被官兵咔嚓了,想必有可能闯出一番明堂,如李自成一般造反……这个危险性太大,自己今天在彩云阁还刚刚拒绝了一个,流寇这种职业,万不得已还是别考虑了。
第三个,参加科举,先考个童生,然后秀才,举人,进士……算了,白日梦不是谁都能做的,直接打住。
第四个,从军,当兵必须打仗,就要流血,就要死人……拜托,让咱去打架斗殴还行,去杀人?陈庆自认当下还没这个胆,况且自己从军了,那婉儿怎么办?
“……”
陈庆用树枝在地上圈圈叉叉着,但凡能想到,都一一罗列了出来,然后又逐个排除,将不可能的一个个全都划掉,最后,剩下一个最为可行的,便是那第一条方案——变卖土地,逃难!
陈庆颓然地扔掉树枝,眼睛鼓得比死鱼还大,他在想自己回去要不要向马松请教一下逃难的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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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池山,青松寨,聚义堂,青松作梁,楠木为柱,大堂之上,有一把虎皮交椅,其上坐有一人,正是混天王宋杰。在虎皮交椅之下,左方还有一把椅,陆平正怒气冲冲地坐在上面。
“大哥!那陈庆有什么好?你非要把他拉上山来?”陆平语气火药味儿很浓烈,说话时一双大手不停地拍着靠背,将那椅拍得嘎吱响。
宋杰乜了陆平一眼,捏着眉心道:“以我观之,此人虽然阅历不深,但心有侠义,行事雷厉风行,且能临危不乱,正是个好汉,伯安,我们青松寨当下缺少的正是这般的人物。”
“可是……”陆平见宋杰对陈庆评价颇高,急欲再说点什么,宋杰只是将手一扬,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伯安!我们来优池山有多少时日了?”
陆平一愣,他不明白大哥此话何意,不过他还是掐指数过,回道:“我们是月来的,已经有半年了。”
“嗯!半年了!我们被官兵从陕北赶过来,已经有半年了。”宋杰站起身来,感叹着:“当初我混天王手下有五万兄弟,却抵不住区区五千官兵,伯安,你知道为何吗?”
“为何?”陆平看着自己的大哥在大堂里踱来踱去,眼都花了,可偏偏不敢发作。
“缺将!”宋杰猛地顿住脚步,道:“当时我们起事仓促,并未做什么准备,虽然我们起初能杀了知县,占了县衙,各地流民望风影从,一夜之间就集聚五万人之多,可这些有什么用?这五万人最终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
“唉!”陆平叹了口气,复而问道:“那照哥哥的意思,这陈庆还是个天生的将才?”
宋杰拍了拍陆平的肩头,笑着道:“伯安,哥哥我曾在辽东混过,打过仗,知道这世上并没有天生的将才,但凡常胜将军,都是经过长时间磨砺出来的,可是,却又不是所有人经过磨砺后都能为将,这好比璞玉和石头,二者未经过琢磨之前,看上去都没区别,可是一旦经过琢磨,差距就显现出来了。这人也是这般,有的人经过磨砺能为将,是为将才,有的人却不行。”宋杰说着顿了顿,又开始在大堂里踱着步,道:“我们不能盼着朝廷的将军来投效我们,所以我们得自己培植打仗的人。”
“大哥的意思是,拉那个姓陈的上山,教他打仗?”陆平似乎明白了一点,脱口问道。
“正有此意!伯安,你我二人在陕北摸爬了一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一段时日下来也懂了些门路,在这青松寨里,也唯有你我二人可算是会带兵的人,若是现在给我们几万人马,我想我们也不至于会像当初那般大败。可是仅有你我二人,这显然不够,故而,这半年来,我无论是上山下山,都一直在寻找可以为将之人。”宋杰再次停住了步伐,回身对陆平道:“今日,我观陈庆,发现此人虽然表面优柔,可一旦临事却非常刚果,打差役的时候,出手够狠,所谓静若处,动若脱兔也不过如斯,这正是一块上好的璞玉,我自然不会放过。”
陆平听了这般话,静了片刻,沉声道:“既然哥哥如此器重陈庆,那兄弟我这就下山去,将那厮抓将上来!”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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