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婶您别这么说,您有什么要求就吩咐我去做,或者叫翠倚也行,只要可以为大婶做的,我们都愿意。”
刘氏摆手笑道:“白姑娘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可是这事,辛姑娘比白姑娘合适。”
“何事?”
“老婆子想请辛姑娘教教我们渔郎识字。您看我们渔郎自小沒了爹,我这个老婆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他爹临终前交代,一定要让渔郎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可是老婆子我……我辜负了他爹的嘱托!现在老婆子也沒什么要求,就希望将來开了铺子,渔郎能自己看得懂账簿,也算是给他九泉之下的爹一个交代了!”
我不禁暗暗地佩服起刘氏來,一位眼瞎的乡下老妪,竟然能把事情打算得这么长远,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刘家虽然贫寒,刘渔郎待人却是恭敬从容,只怕也离不开刘氏的谆谆教诲。以刘渔郎的年龄,若现在去私塾找先生,定也是抹不下这个脸面的了,寻常人家学业授课从七岁起步,刘渔郎早已过了那个阶段。而且我看得出來,他虽然学艺很快,未必会热衷笔墨纸砚。但由我來授课的话,刘氏那简单的账簿要求也是完全可行的,这样一來,她不仅保全了刘渔郎的面子,还省下了一笔找先生的费用,还能为长久的将來铺好路,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点子”!
刘氏久久沒有等到我的答复,有些急了,道:“辛姑娘?”
“这……”
我不是不愿意,可是我已经准备要离去了,这话怎么说出口呢?
“辛姑娘,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这几日的情分上,帮帮我这可怜的老婆子。除了你,老婆子我还能去求谁啊?呜呜呜……”
我最是见不得老人哭,只好悻悻然答道:“大婶,您别哭了,我答应你。”
刘氏这才破涕为笑,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第二日天刚拂晓,我就睁开了眼,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答应了刘氏,毕竟也要兑现承诺,只是希望刘渔郎能够快些学成,我也能快些离开。
翠倚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大早就嚷嚷,说自己做了个怪梦,我问她为何奇怪时,她便低下头想了想,道:“奴婢梦见昨晚和小姐离开了刘家,早上醒來看到小姐好好地睡着,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
我笑道:“既然是梦,又何必再烦恼。”
“奇怪就在这里啊,小姐。我们都沒有走,为何早上奴婢床头上放着包裹?”
我不可遏制地笑起來,道:“一定是你梦游!”
说完我已然画好了妆,起身出门。
接下來的几天,就是着力教导刘渔郎识字了,他的天赋不高也不低,我就从数字开始教起。古代都是繁体字,特别难写,幸好这具身子资质不错,毛笔字写得有模有样的,刘氏摸着干涸的笔迹也是说好,直说自己沒有看错人。
只有翠倚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始终想着她是不是真的梦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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