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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深情
我认真看着走来的人影,待看清来人的样子,不禁肩膀一抖。
“小姐,您怎么才出来呀?王爷都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翠倚,是翠倚,她怎么会在这里?
犹记得上次花园见罗竹那次,我打定主意不让翠倚进宫,就是希望她不要看到现在的罗竹,我想为他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不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翠倚而已。
糟糕,今天太过忙乱,竟没有注意,她是何时来的?
“小姐,小姐?”
“啊…,何事?”真丢脸,我竟然走神了。
“奴婢刚刚说什么您到底有听到没有?”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状况发生?噢!她刚刚说,说……王爷在等我?
我开始慌乱起来,拉起翠倚就往外走去。心里想的都是,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他有没有听到什么,他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小姐,您慢点,您慢点。”翠倚一边咕哝着,一边也是跟着我的脚步越走越快。然而走出去好远,我也不曾见到王爷的身影,遂问道:“你确定是这里吗?怎么什么人都没有?”
翠倚四下张望一圈,暗自嘀咕道:“奇怪,刚刚明明是在这里的,怎么就一会功夫,人就没了。”
我不太相信她的话,她一向没有什么方向感,巴掌大的地方都会走错。这里已经离勤政殿有一段距离了,应该是勤政殿的外院,树木葱郁茂密,看似真的四下无人。没了风王在背后,虽然不怕,明显冷清了许多。我拍拍翠倚,道:“算了,也许王爷有什么急事,我们走吧。”
刚走几步,迎面就撞上一个人,翠倚结巴巴道:“穆…..穆将军。”
倘若不是天黑,我想一定可以看见翠倚像红苹果一样的脸。穆展披着一件深黑的长袍,在幽暗的月光下越发冷然。
他手一揖,对我道:“侧妃。”
我一笑道:“难得在皇宫也能遇见将军,将军是在当值吗?”
他一愣,我自己也是一愣。瞧我问的是什么话,脑袋秀逗了吧,他虽是朝廷的将军,然归王爷调度,无需经过皇上首肯,试问,又如何会在皇宫深夜当值。杨葭啊杨葭,你可真是犯糊涂了。
一时都是沉默,还好翠倚机灵,笑着道:“小姐,奴婢就说没有记错地儿吧,王爷刚刚的确是在这里的。穆将军可以作证。”
“是吗?”
他刚刚还在,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他是不是,真的看到我和风王了?
我落寞地合上眼睑,睁开之时,穆展仍是笔直地站在我身前,道:“侧妃,王爷有急事未能等到侧妃出殿,特命末将在此恭候,王爷心里……是有侧妃的。”
我淡淡点头,道:“如此,有劳将军了。”
我忽然有些难过,不是因为王爷没有等我,不是担心他看见我和风王或者听到了我与风王的谈话,我自认坦荡,相信他也会磊落。我难过是因为翠倚,因为我越来越觉得,当初把她交付给穆展,是我考虑不周。穆展他好吗,他很好,可恰恰就是因为他太好,让我觉得无以为报。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很了解穆展,他是个外表冷酷内心善良倔强而温柔的一个人,我知道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所包含的意思,很明显他对我撒谎了,或许王爷的确有事先走了,可即便如此也断然不会命他来接我,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行至中途放心不下,即便没有王爷的命令,也自己偷偷地回了来,担负起送我回府的责任。
行走的过程,只要稍微改变一点心意,终点就不一定是一样了。
穆展,你的情,包含在你心底浓浓的情,我要怎么还?
静默地走着,连他军靴踏地的声音都不曾有过,他安静的似乎没有存在,然而又是那样真切的存在着。有他在的地方,我常常会放松自己的防备,即使知道他有时候不一定帮得了我,但绝不会害我!
翠倚很是开心,她竭力打破沉默,我虽然在思考也能看得出,她眼光常常瞟过来,到我身旁的穆展处,穆展有时候也会应一声,或者轻轻动一下喉结,翠倚便立刻低下头来,保持缄默。
我微微的笑,也许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吧,这样对翠倚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早就嚷嚷要参观皇宫,一直没有机会,今夜也算良辰美景,就当是满足她的心愿了。现在这么晚了,我担心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吧。
我们简单说着话,我出门的机会并不多,也就问问他民间最近都有些什么喜闻乐见。
一说起这些好笑逗趣的事,穆展的话倒是多了几句,只见他眉头一展,浅笑道:“民间最近发生的事,倒真是有那么一件,值得与侧妃细说。”
“哦?是何事?”
“侧妃可有听过,咱们汴都的“明月楼”?”
“明月楼?”好似是在哪里听过。
“明月楼?明月楼?”翠倚呢喃着,忽道:“呀,不就是……”
穆展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小丫头立刻耷拉了脑袋,悄悄躲在我身后去了。
我也觉得好笑,又委实对这个“明月楼”感兴趣得紧,遂道:“将军可否细说一二?”
“明月楼是汴都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哦,我点点头,类似我们现在的情报组织嘛,不过这个,跟我有啥关系??
“侧妃可知现今明月楼最当红的曲子是何?”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是《春江花月夜》。”
我“啊”了一声,《春江花月夜》是我上次在皇宫弹奏,那么快就去了民间际会啦?
“慢着!将军,明月楼既然是买卖消息的地方,如何又要鼓吹声乐?”
“因为这《春江花月夜》是由明月楼的花魁弹奏的啊。”翠倚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花魁?花魁?我脑袋嗡的一声,终于明白了,道:“将军是说,本侧妃的那一首曲,已遍及民间各处,以……最甚?”
妓院两个字我始终说不出口,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怪,按理说,你的东西得到了推崇,本该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偏偏又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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