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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合卺 上
一转眼就快入秋了,这一场仗时急时缓,万圣和回丹都互有损伤。皇上的圣旨一道道下下来,要求两位王爷尽快完战,然而圣旨中对公主和顾将军只字不提,想来是皇上并不知道公主和征西将军也来了军营。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公主和征西将军来时并未隐瞒身份,王爷的军书也肯定会有奏明的。如此想来,还真不知道皇上是何用意。
对于外间传言极尽孝顺和善的皇上,我一直亲近不起来,总觉得他城府过深。自古伴君如伴虎,多半都是这个意思吧。
湖边的红莲仍旧火红的绽放着,这样的花,开得越艳,凋谢得就越快,最后连花茎都会变成干枯的深泥色,哪里还会复见当初的美丽。
我不喜欢这样的花,只会浓烈,从不持久。传说,它是苏霓裳最爱的花,像极了她自己的性子,要浓烈的爱,要浓烈到燃烧。只可惜佳人不再,假若她还活着,定是爱极了王爷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于那样一个爱到不妥协的女子,我有崇敬,也有遗憾。
王府里,从来都没有红莲花,也许是,不适应汴都的气候无法生长。
自从风王伤好以后,军营中的几个主心骨齐齐地聚在了议事营里。都说只有男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万圣我倒是见到了民风的相对开放。除了公主、我和纤柔,军营里还有几位做饭的老妈子,都是周围的乡嫂。
回丹那边更甚,王后是跟着大王在朝堂上垂帘听政的。传闻回丹王对王后呵护备至,言听计从,甚至将王后也钟爱的红莲移植到了寒冷的回丹。至于回丹王后,是纤柔也未得见过真容的神秘女子。
好奇心总是会害的人胡思乱想,偏生我又不会武功,不然也一定要偷偷混进回丹王宫,想尽办法见见回丹这位最美的女子。
一拖好几个月的战役忽然热烈了起来,我军势如破竹,击得回丹军节节后退。这场仗,起于回丹的挑唆也终于回丹的失败。
胜利的最大功臣莫过于征西大将军顾之洲,公主的驸马。这位跟着先皇打天下的将领凭借他多年的作战经验严密部署、防控、周旋,不愧‘大将军’封号。公主还是不喜欢我,常常是她正与人说笑时,见到我,笑声便戛然而止,别过头去或者径自走向别处,从不理会我的请安问礼。有时她看我的眼神又很复杂,仇恨中带着些许怜惜,和…温柔。这样的眼神咯得我生疼,同为女人,我自然知晓她的感觉,我是她憎恨的那个人的孩子,同样也是她深爱的那个人的孩子。
她与顾将军都是专情的人,被政治的枷锁捆绑了自由,相敬如宾的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各自心中都有牵挂的一人。
哈扎出乎意料的没有去找家人,而是跟在了纤柔的身边。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派纤柔做监军,他从未想要让她去劝降回丹,他是想试试,纤柔是否有异心。我心里涌起叹息,皇上一定没有体会过真情,她心爱的男子就在这里,她怎么会叛变。像她那样圣洁但又倔强的人,是绝不会放下爱情的,如果必须选择,那,一定是,以命相抵!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真正可以天长地久的,又有几人?
正想着,王爷来了。我笑着迎上前,看他舒展开来的眉道:“王爷如此高兴,是因为战争结束了吗?”
他扬了扬俊朗的眉,深潭一般的眸子注视着我道:“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汴都了。”
我道:“因为这个,王爷这般的高兴?”
和他熟络后,越发觉得他有时孩子气,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他拉起我的手,蹙眉道:“手这样凉,是冷吗?怎么也不多穿件衣裳?”
我把脸贴在他的心口,感觉到里面有力的跳动,安然道:“妾身无事,只是自小体寒。到了冬日里,非得捂热了脚才能安睡。让王爷担心了。”
他搂住我的腰,落下一吻道:“带你去个地方。”
心脏像漏了一拍似的一住,忙不迭的点头。
来军营的这段时日,几乎画地为牢,我去的地方并不多,闲的无趣时也就是去湖边走走。
出得门来,才发现外面虽然有过战争的硝烟,但是风光仍是旖旎的。
秋高气爽,乍寒还暖,陪着刚刚雨后的初晴,草色的青翠,着实让我小小惊艳了一把。
湖水似乎不深,映衬着蔚蓝的天空,又觉得深不可测,一会这蓝又变幻为朵朵云彩,漂浮的跃动着。大朵的红莲在水天相接处,那般夺目。脚下是盛开的不知名小花,散发着淡淡清香。一时间,红、蓝、黄、青、白纵相交织,像极了传说中的五彩祥云。
我欢欣的看着这一切,一会闻着花香,一会看着湖水,一会又望向远方飞翔的一只只斑鸠。
王爷不说话,一直含笑的看着我。过了许久,等到我玩的差不多了,才道:“葭儿不好奇,本王为何带你来这里。”
我笑道:“王爷想说的话,必定会告诉妾身,妾身不必多此一举。”
他从背后揽住我的腰,道:“倒是本王多此一举了。”
语毕,板正我的脸,无比郑重道:“本王今天,是想补偿葭儿。”
“补偿?”
他牵起我的手,走至一处较为平整的草地上。此时我才发现,王爷竟在这里摆放了一个小小的桌案,桌案上的陈设极其简单,仅是一坛钵盂、一盘水果和一壶水酒。
我越加疑惑起来:“这是…?”
“前一次在皇宫,风弟说你我未喝合卺酒,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今天,我要把一切没有做过的都补偿给葭儿。”
他看到我那天落寞的样子了?我一直以为他不会注意这些的,原来他都记得,还放在了心上,怎能不叫我欣喜若狂?
“怎么,葭儿不高兴吗?还是哪里还不满意?”见我不说话,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摇头:“妾身是喜极而泣。”
“只有你我二人,是太寒酸了点。等下次…”
我捂住他的嘴:“没有下次。妾身觉得很好。”
真的很好,他这样细心的为我考虑,而且,他用的不是‘本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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