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暖春恨意浓
我沒有时间來回答碧玉,因为这时候我们已经回到明月楼。刚进大殿,就听见杯盘落地的声音,还有某个人的咆哮:“再去找,一定把她给我找回來!”
“楼主饶命,楼主饶命!不是婢子们不尽忠,是夫人……”
“啪!”地一声,那小婢还沒有说完,已经被一掌拍上脑门,血蚯蚓蜿蜒着从她脑袋上流下來,她大睁着眼落了气。
另外的一个忘记了求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男子再次坐上椅子,看也沒看一眼落气的小婢,甩了甩黄发,怒气是不容置喙的:“日后若有人再敢说她 的坏话,就是此下场。”
如此凶残狠毒,真的是我之前看到的面具男吗?我撩起裙摆,不顾一切拦阻地冲了进去,质问道:“你还有沒有一点人性?他们都是对你死忠的人!”
“那又如何?”
他迎视着我道:“若一人伤你,我便杀一人;若十人伤你,我便杀十人;若天下人伤你,我便杀尽天下人!”
我倒吸了口凉气,竭力强迫自己冷静下來。抬起手腕,另一只手将匕首亮出,道:“若我伤了我自己,总不会连累别人了。”
“你要干什么?”他站起來,全身紧张地看着我。
“让他们都下去,他们全都是无辜的。”
“好!你别乱动,我让他们都下去。还沒听到夫人的命令吗?退下!”
“姐姐你要干什么?”碧玉僵着不肯走。
“碧玉,你也下去,姐姐有事要跟楼主面谈。”
“她说让你们下去,下去!”他双臂一动,碧玉被震出连退几步,雕花的大门轰然倒塌,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将匕首放上手腕,道:“还有麒麟,你也放了他。你知道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出楼的秘密,是我自己发现的,跟他无关。”
一进院子就见至尊跪在大殿上,痛心疾首,麒麟也不在殿内叫嚷,除了被他下令关押,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会使一个智障儿突然消失。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只要你把刀放下。”
我丢下刀,自己也瘫坐在地上,一日的奔波已是很劳累,还要受此惊吓,我全身都软得像一团泥。
看着他欲要靠过來,我下意识地绷直了身子,捡起刀,道:“你别过來。”
“别闹,把刀给我!”他试图再次靠近。
我摇头,那小婢惨死的样子在我眼前若隐若现,他于我而言是个可怕的恶魔,我摇着头慢慢往后退,他一步步朝前迈,眼看他就要过來了,我一狠心,将匕首往手腕一拉……
鲜血流了下來,一滴两滴,像盛开的牡丹花。
却,不是我的,而是他的。
我傻傻看着他捏住匕首的手掌,眼泪哗啦啦掉下來,道:“为什么?”
他忍着痛,对我却很是温柔,像是怕吓坏了我一般轻柔道:“我不会让你伤害自己,就只能代你受伤。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然后直勾勾倒了下去!
我惊呆了,脑海里一片模糊。门外的黑衣舵主飞身进來,抱起他道:“夫人实在不该如此伤楼主。楼主自今日离开楼中,是去处理政要之事,夫人难道沒看到楼主已经有伤在身吗?当他回到楼内发现夫人不见了,心急如焚,怒极攻心,这才惩戒了那婢女。再说入楼之人皆知规矩二字……”
“规矩二字”阿七接口道:“楼中规矩自明月楼形成之日便已有之,夫人以为是楼主残忍,须知我明月楼个个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岂能因为犯错的大小就越矩?夫人也许以为楼主对夫人太过深情,只是占有,可是楼主对夫人的心早已不是一日可表,夫人难道真的感觉不到吗?”
“我,我……”我顿时心乱如麻,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
我不明白,明明是残忍地杀害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还站在他那边?明明我们只是相识了几日,怎么阿七说得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明明我们昨夜才……又如何担负得起深情二字?
我真的太乱了,完全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夫人。”
我抬头,是至尊。
我抹干脸上的泪珠,道:“麒麟呢?”
“夫人放心,麒麟只是被关了禁闭。他虽年幼,可也是楼中之人,犯了错自然要接受惩戒,夫人不必替他担心。”
我疑惑道:“麒麟只是一个孩子,还……怎么连至尊你也向着他?你不怪他吗?麒麟可是你的亲生孩子。”
“麒麟犯了如此大的错,即便被杖毙也是死有余辜。怨不得别人。夫人对楼主心中有气,自然不能泰然处之。”
“至尊,我们……”话一出口我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你们楼主,与我是旧识?”
至尊但笑不语,道:“夫人以为呢?一切要靠夫人去体会,旁人说的,毕竟不是夫人心中所想。夫人只要知道,楼主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无情无义,他对夫人……这样吧,趁着楼主现在昏迷,夫人可出楼去看看,碧玉那小丫头想出去玩,其实夫人何尝不是如此。”
我瞪大了眼睛:“至尊,你肯放我出去?你不怕他醒來责怪你?”
至尊捋须摇头。
我迈向西园方向:“难道至尊不担心我会一走了之吗?”
“夫人会回來的。”
我不敢相信至尊真的放我出楼,但是夜色这般美好,街市这般热闹,迫使我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我出楼了。
眼前的五彩斑斓并沒有使我的心情好很多,虽然打从出來的那一刻我就真的沒有打算过要回去,可是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流淌,弄得我心神大乱。
人一旦有心事的时候,面对周遭再多美好的风景也沒有想看的心情。我百无聊赖地胡乱走着,穿过最密集的街市,过小桥,上长廊,准备在这里走上几圈,整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不担心有人会认识我,因为我自始至终也沒有取下过面纱,可是为何阿七会那样说呢?真的是好难懂啊!
我在长廊上挑了个冷清的位置坐下,其实这长廊总共也沒有几人。我反复回忆着跟这个奇怪的楼主有关的所有片段,从我们第一次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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