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是爹的掌上明珠,是杨府的希望,是一颗新星一般的梦幻,然而一切都因为五姨娘而破碎了。
亲生又如何,不是亲生又怎样?爹,但愿七妹妹能够带给你的,是简单的快乐,如果非要让女儿在前面加上一个期限,女儿希望是,永远。
我假装要抬头地看着天空,企图使自己看起來坚强些。我一步步往前迈,手里的金牌被我捏得紧紧的,这是皇上答应我的条件,我也必须要履行我的诺言。
我疲惫地踏进马车里,恍然地看着周遭的景致。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样子,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房子,我看着奔跑嬉戏的孩童开始嚷嚷着回家,突然觉得无比孤单,我是要回宫了,可是那里只有无边的冰冷,哪里才是我的家呢?
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城门也要关闭了。我拿出皇上御赐的金牌,守城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递了一大圈还在质疑金牌的真伪。我气极,怒道:“本宫是皇上新封的惠妃,受皇上之命出宫办事耽搁了时辰,尔等还不放行?”
我戴着面纱,身穿一套普通的宫装,却揣着皇上御赐的金牌,还是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档口回宫,所以当我此话一出,士兵便不屑地道:“你说你是娘娘就是啦?那我还是大臣呢!”
周围的士兵都哄笑起來。
我脸一红,苦于沒有应对之策。
那士兵笑完了,才道:“还有别的证据吗?”
我冷下脸:“皇上的金牌就是证据。”
正僵持间,城门从里面打开了。我顺着方向望去,等到看清來人,不免一喜,是文渊。
守城的士兵开始奉承起他來。
他也看清了我,我正想呼喊,突然想起我现在是惠妃,而那个文学士文渊认识的临亲王侧妃杨葭已经远走他乡了,又颓然地垮下脸來。
文渊细细打量我半响,一叩道:“臣见过惠妃娘娘。”
士兵们都是一惊,那之前嘲笑我的士兵一见风向不对,便腆着脸道:“文大人,她真的是娘娘?”
继而哭爹爹告奶奶般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小人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几岁的孩子,娘娘饶命啊!”
我本就无意计较,便道:“起來吧。”
又道:“今日还要多谢文学士了,要不是大人,恐怕本宫早就被当做刺客关进天牢了。”
那士兵知道我是在嘲笑他,也不反驳,腆着脸道:“咦,文大人,您平日遇到这种事情,可是从不会理会的。今儿怎么?难道您早就认识惠妃娘娘?”
文渊一身朱光点缀的青衣,在黑夜里闪着萤火虫般的光亮,他负手而立,道:“不认得。不过臣觉得娘娘似曾相识罢了。”
士兵悉数回到自己当值的位置,离我们大概几米远。我听他一说,放下心來,知道他并沒有看出我來,这才冲他淡淡一笑,以示感谢。
“娘娘留步。”
就在我即将离去的当口,文渊出声道:“娘娘遇事一味躲避,所以觉得天空狭窄。不如放宽了心,往前看,迎接生命里注定的波折。兴许还能有柳暗花明。”
我淡然点头,其实心里波涛汹涌。他认出了我,他看出了我的挣扎。此时我不得不感叹,果然是见多识广的学士,难道心理学在古代也有吗?
然而我沒有想到那是我与他最后一次人生清醒的相见,之后他就被人算计丢了性命,如同新星一般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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