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依旧还是在讨论关于怎么对付以三公子为首的珈蓝势力,然而数个时辰下來,朝臣却沒有讨论出丝毫有实际意义的方案來,夜南谨无奈,只能下旨到幽州守将那里,示意若无皇命,需得死守幽州,不得应战不得出关。
下了早朝之后,夜南谨换下龙袍便來到了瑶光殿,身后随伺的宫娥太监都在瑶光殿外停了下來,不再跟进去。
说也奇怪,自从皇子会开口叫人之后,凡是凤嫔与小皇子在场的话,皇上便几乎从不让人跟着伺候,宫人们私底下也曾非议过,然而到底是皇家的私事,沒有人敢摆到明面上去说。
有人说这是大皇子不得宠,可若是不得宠,皇上又怎么会那么在意凤嫔?三年前查出了凤嫔早产一事是因为贤妃娘娘嫉恨,皇上异常震怒,不顾众臣反对,将贤妃幽禁到了现今,连大岐那边太上皇特意派人过來说情都不行。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为了后宫的事大发雷霆,可见凤嫔在皇上的心底到底是不一样的,照理说,凤嫔生的又是嫡长子,依着皇上对凤嫔的宠爱,就是立大皇子为太子也是合乎情理的,可皇上不仅沒有,就连凤嫔的妃位也沒有晋,这却让人如同雾里看花般,凡事都透着不清楚。
夜南谨多少也听到过这些闲言碎语,然而每次他都只是命人按下,也不见处罚,更不见授命,久而久之,大皇子都三岁了,后宫却依旧还是老样子,闲來爱嚼舌根的宫人们也就不再议论此事。
快要午时,盛夏的空气闷热无风,远远还未走近瑶光殿,夜南谨便听到了内里传出來的一阵阵笑声。
“娘亲……这个,好吃。”奶声奶气的童音让被唤之人发出清脆犹如银铃般的笑声。
夜南谨心头也跟着一松,跨步进了内殿,殿内原本伺候着的宫女行礼之后也都退了下去,钱小多正拿着块糕点逗弄着正伸长了小手努力够着的小不点,见夜南谨走了进來,眼底的笑意带着暖心的温度:“阿瑾,你來了。”
夜南谨也跟着笑了起來:“在玩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阿宝贪吃甜食,今日已经吃了三个桂花糕了,还不肯罢手,我怕他腻着了,他正闹着呢。”钱小多将手中糕点放回碟子里,眉眼弯弯的看着地上小小孩儿。
阿宝急得直叫唤:“要吃……娘亲……吃……”
见娘亲不为所动,阿宝转而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后转去,待來到夜南谨跟前,他一把抱住夜南谨大腿:“叔叔……好人,阿宝要吃。”
夜南谨大笑,他抱起阿宝,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吃的时候叔叔才是好人吗?阿宝?”
“不吃也好人,叔叔。”阿宝很识时务的攀住夜南谨脖子。
夜南谨失笑,低下头与阿宝额额相抵,阿宝脸上流出欢喜的神色,眼珠子却定定的盯着桂花糕看,夜南谨心底笑意更浓,他看向钱小多,想要开口让她不要管孩子管得如此之严,却看见钱小多看着他与阿宝的神**意浓浓。
夜南谨心头一动,这样子的情形,与那些寻常百姓家是如此的相像,其实,他们之间也是可以的,就像如今这样子便好,这就是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场景。
夜南谨放下阿宝,來到钱小多跟前:“小多。”
“嗯?”钱小多收回黏在阿宝身上的目光,还來不及一并收起的温柔笑意对上了夜南谨眼底的缱绻。
三年过去了,也许是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也或许是当初曾经冲破了离神草桎梏的自己回來过,现今的钱小多与三年前相比,终是褪去了那些少女的天真懵懂,虽然还是沒有记起那些曾经,性格却已经和当初有了三分相似。
三分通透七分冷静,他们之间可以相处得和小多还沒有失去记忆前一样融洽,可是,她却还是一直在回避他的情意。
她可以丝毫不留恋的将贴身的侍女送出皇宫却一脸的淡然,初入皇宫时的惶恐早已经不见,这样的小多才是他熟悉的小多,可这样的小多却又不像他的小多。
她甚至不愿意让阿宝唤他父皇,宁可承受她与他之间的关系被宫中人知晓后可能带來的一切后果也执意要让阿宝唤他叔叔,他无法说服她,只能尽量不让人靠近,好在阿宝早慧,只有身边无人时才唤他‘叔叔’,有人在的时候阿宝都是不开口的。
“小多,我们试试好吗?”夜南谨的声音很轻:“你看,阿宝和我也可以很亲近的,只要你愿意,阿宝便是我唯一的孩子。”
钱小多沒有说话,只是弯身抱起阿宝,阿宝像是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一样,还很稚嫩的小脸也沒了方才的丰富表情,只是很安静的倚在钱小多的怀里。
在阿宝脸上蹭了蹭,阿宝很是温存的回抱住钱小多的脸亲了下,钱小多的脸上复又升起笑意,自始至终却不曾抬头看向夜南谨。
“阿宝长得一点都不像我。”许久,钱小多才开口。
夜南谨心头一沉,知道这是在拒绝,可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阿宝,那张还不到巴掌大小的小脸,十足像极了东临瑞,简直就如同一个模子里拓出來的一般。
哪怕早已经看清了这样的事实,每认清一次,胸口便会狠狠的疼一次。
“可是这里沒人认识他,不会有人知道的。”夜南谨声音干涩,其实他也明白,小多存了心不想让阿宝与自己多亲近,是以阿宝虽然对他很是亲近,到底却少了孩子对父亲的那股依赖濡慕之情。
“我已经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了。”钱小多的眼神温和,却看不出丝毫冷静之外的情绪:“夜南谨,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记忆是残缺的,我有我爱的人,我也遇到了爱我的人,你的恋人,在许多年前就死了,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是你的小多。”
每次只要一提起这个话題,小多就总是很生硬的连名带姓的唤他,夜南谨除了苦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表情。
“好了,我不提这个了。”夜南谨强自微笑:“传膳吧,阿宝也饿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钱小多却沒有止住话头。
“你说。”夜南谨道。
“再过几天就是父亲和阿姐的忌日了,阿宝也大了,我想带着他回一趟裕隆镇。”钱小多的声音不重,却砸得夜南谨身子一顿。
这是,在提醒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胸口密密麻麻的升起诸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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