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如一列开往目的地的列车,穿过隧道,越过山峰,人来人往,有太多的过客。
而过客始终是过客,他们离开了,因为你来过,所以彼此留下了痕迹,一层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如果你愿意,到年老的时候,回忆往事,不禁万千感慨,往事过眼云烟,散了还是散了,只是当初留下了太多的不舍和遗憾。
而不是所有人都是愿意回忆过去的,即使那些过去如梦魇般缠绕着他。
苏信阳利用工作的疯狂,终于让疲惫的身体没有精力去和“噩梦”纠缠,这让他欣慰的同时,又有点落空。
那些昨天对他来说早已成为了过去,成为生命长河中的一粒尘埃,漂浮在记忆的烟海中,飘到哪里自己已经忘记了,因为曾经的拥有,而感到握住了渐渐逝去的泥沙。
这些刻意的“逝去”让他既有快感的同时,又有钻心的疼痛,他曾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过去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明天迟早会变成今天,而今天很快就会成为昨天。
其实想要和过去挥别很简单,当你像在看电影一样在看自己的过去的时候,那或许就过去了;当你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到过去的时候,那么只能说你还没有放下过去。
对苏信阳来说,一切过去了,疼痛的记忆就过去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想要过去很简单,只是人很复杂。人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心中存在着一个包袱,思想越重,把问题看的越大,无数简单的思绪串联在一起,就变成浩大的的工程。
现在的苏信阳就像一个慢性的中毒者,又或者是一个大病的的伪初愈者,表面看起来气色宜人,其实已经血气攻心,差的只是一味让潜存在他身体病毒爆发的药引。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纸张偶尔被翻动的清脆声,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办公桌前已经很久了,身材修长,一头碎发,脸上带着无害的笑意,自认为很随意的伸展了一下身体的各个部位。( 平南文学网)
余楠,二十五岁,留学于美国,学习期间兼要打工挣取学费,一年前,以一名实习生的身份进入阳光,从而获得苏信阳的赏识,留在身边。
缓解了肢体的酸麻,看了看桌前的上司——苏信阳,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被选上来的策划案,经过他的双手决定着自己的命运,余楠有些心疼的看着垃圾桶里那些惨不忍睹的战况,有些策划案甚至没有让他的上司翻页的**。
吞了吞口水,余楠感觉今天的领结似乎格外的紧,左手小力的扯了扯,回国快半个月了,可是他这个假洋鬼子还有很多的不适应,不习惯一出门满街都是和他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人;不习惯每天上班都要担心被堵在长龙似马路上,从而不得不提早半个小时起床,避免掉上班的高峰期;不习惯下班了还要留下来加班,而且明明不需要这么赶进度。
看文件的人终于合上了文件夹,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揉捏着自己的眉心,这些被删选上来的策划案,质量相差太大,这让苏信阳有些失望,能让他选择的也就最后有幸保留下来的三四家公司,“你身体不舒服吗?
被问得余楠立刻站直了身体,跟在苏信阳身边时间虽然不长,但很少有人像他这样深藏不露,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眼神有时候像一个空洞的漩涡,表面看起来安全可靠,实则危险之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噬。
有时候他很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开心是一天,伤疼也是一天,既然这样,为什么有人宁愿选择在伤疼中度过呢?
但有一点余楠是了解的,当他的上司在无缘无故的关心一个人的时候,说明危险已经靠近了,“没有,怎么会呢?我身体很棒,每天都有健身!”余楠穿着西装展示着自己胳膊的肌肉,像一个孩子光着身子却和别人比拼衣服的美丑。
“这些策划案,你觉得哪家公司的比较适合?”苏信阳直接忽视掉了余楠的耍宝,身体靠在座椅上,仰着后脑勺,双眼闭紧,闭目养神。
余楠收敛起自己的嬉皮笑脸,拿出工作的中的严谨,即使现在他的上司闭着眼看不到,“这些策划案,当中有些很不成熟,能拿出来比较的也就三四家,我个人觉得丰华的案子做的不错,您可以考虑看看?”
“丰华?”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余楠,只有这简单的类似询问,弄的一旁的余楠一头雾水。
“对,丰华,这家公司在s城算是知名的一家企业,各个方面都很成熟,而且他们所做的策划案很符合我们现在的这个项目。”
余楠的解答并没有换来苏信阳的回应,通常这个样子时,说明自己的想法被上司给默认了,“下午我会通知这三家公司做简报,到时候我们可以更清楚全面的了解他们。”
余楠有了解了一下丰华这家公司,实力在这些投标公司中是最强的,如果没有意外,胜出的几率很大,很快会成为他们回国后的第一个合作伙伴。
展览室里,方案在工作人员的解说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已经是第三家了,可是余楠觉得他的老板对这三家都很不满意,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于是在心里祈祷接下来上场的最后一家,也就是丰华集团,能有所与众不同。
苏信阳不着痕迹的用手,借着灯光暗下来的间隙,按摩了一下自己不舒服的胃,这些天的劳累让他有些吃不消,那已经好转了的胃病,就像被他甩掉的过去,正如无形的病菌,随时会被感染,以至于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她是怎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在他以为终于和昨天说再见的时候,她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了,像多年前一样,不给他任何的心理建设,搅乱了他心里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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