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是肯定的了. 这种烧伤,病人太遭罪. 麻药劲儿一过. 很容易让他精神崩溃. 心理辅导沒有任何效果. 只能凭病人自己意志. 最危险的是颈动脉裂开. 虽然暂时止住了血. 但不排除还有其他隐性出血点. 下午. 我们会诊. 晚上进行二次手术.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病人有可能下不來手术台. . ”医生扶了扶眼镜. 疲惫的说道.
“........!”我脸色煞白的听着医生的话.
“还有. 我想问一下. 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医生停顿了一下. 皱眉问道.
“朋友关系. ”
“...呃. 小伙子. 你的签字会承担很大责任的. 我建议最好同志病人的直系亲属. . ”医生委婉的说道.
“他不想通知他家里人. ”我有些慌乱的说道.
“你不通知. 我们沒法进行二次手术. . 院方有院方的难处. ”医生这次直白的说道.
“........好吧.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來. ”
“麻药劲儿过了. 应该就能醒. ”医生平淡的回道.
“他......他的脸. 有复原的可能么......!”我眼睛通红的抬头问道.
“还是....先保命吧. ”医生愣了一下. 缓缓说道.
“命如果保住. 能不能复原. ”我一根筋的问道.
“小伙子. 如果不是干粉喷的及时. . 躯干一旦造成热萎缩. 那就跟高位截瘫沒什么区别了. . 还好他躯干只烧伤了表皮. 如果能保住命. 正常行动应该沒问題. 但想复原样貌. 几乎不可能. 而且. 他的排汗也是问題. 因为伤口处的毛孔已经堵死.......平时要靠药物维持......!”
“我.....我知道了.....!”
我目光呆滞. 结巴的回了一句.
.........
走出办公室. 我扶着垃圾桶哇哇大吐. 胃里已经沒有东西. 流出的只是酸水和鼻涕.
十分钟以后. 我通知老仙联系胡圆圆的父母. 因为这事儿已经瞒不住了. 面对肯定是要面对的. 而我下了楼. 晕晕沉沉的开上了车. 拨通了宁海的电话. 打了四遍. 他接了起來.
“聊聊吧. ”我开口说道.
“........好. ”宁海应了一声.
我将车开到一处小区. 在楼下等了一会. 正在朋友家借宿的宁海. 面容憔悴. 有些失神的坐上了后座.
“......... ”我扭头看着窗外. 默然无语. 心里想说的话. 却怎么也说不出來.
“........我去自首吧. 棋牌室我出面弄的......!”宁海同样沉默良久. 随即低头缓缓说道.
我依旧沒有开口. 直愣愣的看着街上穿梭的车辆.
“南南. 不论怎样. 咱都在一起干过事儿. . 说真的. 我这个岁数跟你们在一起. 也真挺害怕的. 心里不是沒想过要走. 但最后都沒下定过决心. 这里的气氛很好. 利益方面. 你足够的忍让我. 也很信任我. 但我沒对得起你的信任.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 棋牌室的事儿. 我肯定会跟你说. ”宁海声音沙哑的回道.
我还是沒有说话.
“南南. 我能一直呆在这儿. 钱是一方面. 感情也是一方面. . 谢谢. 你看守所里给我的那几根烟. 我一直沒忘过. ”宁海抿嘴说了一句. 使劲儿拍了拍我的肩膀. 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我沒敢回头. 眼睛依旧盯着远处. 漠然流出了泪水.
宁海背对着我的轿车. 顺着小区里走去. 越來越远. 他猜出來. 我來找他的目的. 所以沒用我说话. 自己就做了决定. 他要回家看看孩子. 回家看看前妻.........
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很忙. 似乎已经忘了. 曾经的他也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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