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钰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是有意。不过你们千万记住,‘瘟疫’之类的话,且不可乱说,免得引來大乱,知道吗?”
绮灵正色道,“是,小姐,奴婢知道。”这瘟疫可不比别的,一个不慎,毁灭一座城也不在话下,若这些难民当真染了瘟疫,也必会遭到非人对待,她都替他们捏着一把汗。
三人正说话间,南正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雪钰,睡了吗?”
南雪钰向冬易和绮灵使个眼色,要她们别多话,接着起身过去开门,“父亲有何吩咐?”
南正衍先上下打量她一眼,“雪钰,你沒事吗?我听说难民染了瘟疫,你去替他们看病,有沒有被波及到?”今天在宴席上,太后突然匆匆进去,雪钰他们几个也跟了进去,之后就沒再出來,他原本以为是太后另有好处给雪钰,暗暗高兴不已,结果不出一天,就传來瘟疫之事,他怎能不担心,,如果雪钰把瘟疫带到丞相府來,那还了得!
南雪钰当然明白他的担忧,这倒也无可厚非,“父亲放心,我沒事,我若受到波及,就不回相府來连累父亲了,父亲不用担心。”她这话并不是堵气,而是说的事实,就算她对这个父亲早已沒有了半点亲情可言,可相府其他人却是无辜的,她不会累及他们的。
南正衍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热,“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也是担心你吗,我听说这瘟疫來势凶猛,无药可治,柳御医从西郊回去之后,就被传染,卧床不起了,这才过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
“什么?”南雪钰心一沉,“父亲说柳御医也病了?”不能这么快吧?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无可能,毕竟柳御医跟难民接触了一整天,他年纪又大了,身体抵抗力弱,会被传染,也不奇怪。
“据说病得很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南正衍皱眉,“雪钰,我看这瘟疫太麻烦,你还是不要去西郊的好,连柳御医都治不好,你何必上赶着去担这风险。”他还指着雪钰达到自己的目的呢,要是雪钰有什么事,他指望谁。南雪蓉和南雪梦两个,连雪钰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他根本就不予考虑。
南雪钰心中内疚而又着急,她只顾着考虑自己,不能接着拿出药方,免得惹人怀疑,可现在连柳御医都被传染了,她是不是不应该再考虑太多,先救人要紧?那就明天吧,今晚她不是已经“查看”了一夜的医书吗,相信凭借她之前名声在外,用一夜的时间研究出药方來,也在情理之中。念及此,她不禁暗暗自嘲,重生之生,倒是有了很多便利,但同时也多了很多顾虑,有得必有失嘛。
“雪钰?”见她只是发呆,似乎沒听到自己的话,南正衍大为不悦,“我的话你听到沒有?”
“什么?”南雪钰骤然回神,“父亲不是说柳御医病了吗,母后会再派其他御医去的,我也正在看医书,应该很快就能开出药方來,父亲不必着急。”
“雪钰!”南正衍气道,“我是说你别再去西郊,免得把瘟疫给带到府上來,你听明白了沒有?”用得着这么高风亮节吗,御医不是有的是吗,也不差雪钰一个,再说,今天他也探过太后的口风,太后的意思也是不想雪钰有事,就算雪钰不去,也不会失宠于太后的。
不过,话又说回來,刚才他还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呢,现在到底还是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來了吧?哄谁呢。
南雪钰眼神一冷,对于父亲的自私和别样心思,她岂会不知,“父亲,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如果也被传染,是不会再回來的,你不用担心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雪钰,你、你怎么这么倔!”南正衍气不打一处來,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呢!他气哼哼地道,“总之这事沒商量,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去西郊了,你要配制药方也可以,就在家里配,写好了我让人送到西郊去,你不用管了!”说罢他甩袖出门,把门摔得震天响。
冬易吓得吐了吐舌头,“老爷发火了,小姐,怎么办?”
“沒事,”南雪钰冷笑一声,“我若想去,父亲管得住我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反正她明天也是要假装在府上研究药方的,西郊那边暂时不去,倒也沒什么。
既如此,冬易也就不再多说,给南雪钰铺好床之后,与绮灵一起退了出去。
南雪钰看了会医书,心中大致有数,倦意袭來,她打个呵欠,和衣上床躺下,不大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起,天已不早,南雪钰才悠悠醒來,看着窗户外照进來的阳光,她哑然失笑:自己有多久不曾一觉睡到天亮了,如今瘟疫之事迫在眉睫,她反倒睡得踏实了,这不成心吗。稍稍缓了缓,她坐起身來,绮灵听到动静,既端着水里來,服侍她梳妆。
整理好之后,南雪钰來到外厅,正准备用早饭,唐奕忽然现身,脸色不善,“小姐,柳御医昨天夜里病重,不治而亡。”
“当”一下,小勺掉进汤碗里,南雪钰大惊变了脸色,“死了!”怎么这么快!按理说得了这病的人还要再昏迷数天,之后才会因水米难进而死,柳御医不过昨天才被传染,怎么夜里就死了,这太突然了!
“是,”唐奕道,“据说柳御医全身都惨不忍睹,他家里人谁都不愿意接近他,唯恐被传染。”这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柳御医好歹还是他们的家人,又这么大年纪了,如此死法也算是为国捐躯,最终竟差点无法入土为安,他在天有灵,恐怕也难以瞑目吧。
南雪钰脸色惨白,浑身一阵发紧,“那柳御医他现在怎么样了?”不会g还晾在那儿吧?
唐奕赶紧道,“小姐莫急,太后已经派人去替柳御医整理仪容,并以国礼葬之,不会亏待了他。”
南雪钰默然:母后也是沒想到,派柳御医到西郊去,会就此要了他的命,所以心中愧疚,否则柳御医一个臣子,怎能在国礼葬之,这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虽然挽不回他的命,但好歹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慰藉。
“还有更糟糕的,”唐奕大概是担心南雪钰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多坏消息,所以一点一点说,殊不知这样更折磨人,“太后原本是要再派御医前往西郊,可柳御医一死,所有御医都怕会步他后尘,所以用各种理由推拒,都不肯前往西郊,今日早朝,太后为此气愤莫名,急的病倒了。”
什么!南雪钰猛地站起來,脸色由白转青:母后病倒了!这、这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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