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葬身于此。在西洋的两年,他早已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那时候他们并肩作战,那时候他们一起面对风浪,面对雨夜。他怎能在他们最相信自己的时刻,反戈一击?可是师父待自己恩重如山。从小教我武功,从小教我一切,如果不帮师父,就意味着师父会被马将军所灭!这叫我如何选择?
他内心深处此刻已是悲痛万分。任谁全军覆没都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现在,恨极了这个世道,恨极了老天的不公。为何一定要让他做出选择。为何要让他没得选择!
段江南见他面露难色,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司马尚游恢复了情绪,道:“若是马将军发现三江口没有咱们的战船。不进去怎么办?”
段江南“哼”地一声,冷笑道:“既然要钓大鱼,自然要放香饵。本座自会安排一些战船停在那,到时候他们也不会疑心到你。我可不想你这么早的就揭穿身份!”司马尚游心中猛地一沉,心中极为不忍,眼眶中似乎含有热泪,不住打转。
段江南看他样子,已猜到三分,“你不会是念及同僚之情吧!”
司马尚游点了点头,道:“这两年来,徒儿和他们朝夕相处,早已将他们当成亲人一样看待。此刻要徒儿对他们背后放箭,徒儿实在下不了手。”言下情真意切,肺腑欲出。
段江南道:“自古以来成就大业,必要为常人之不敢为,忍常人之不敢忍。你本就是我特意安排到郑和船队去探底的,师父才是你最亲的人,将来这九曲坞也会是你最亲的家。他们从来都是你的敌人,只要你是我徒儿一天,这一点就永不会变!你对他们的情从一开始就是伪装的,到结束仍然要伪装,推翻这乱臣贼子篡位而得的朝廷,是你师父一生的使命,也是你一生的使命!从你做我徒儿的那一天起,便已经是注定了的,懂么?”
段江南的一席话深深地刺到了司马尚游心里,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卧底?自己真正的使命是听从师父的安排,自己的这一生注定要为师父而活。他们虽然待自己亲如兄弟,可自己和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也许,从自己上船的那一刻,便已经是个错误。而现在这个错误,要结束了。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选择,也许自己就不会选择上那条船。
可是,有如果么?
司马尚游出得林子的时候,那白色的信鸽刚好起飞。他知道,白鸽这一去,就意味着,自己心中从此添了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裂痕。这小小的白鸽,却决定着数万人的命运,甚至数万万生灵的命运,如果它能懂得人世间战无休止,会不会庆幸着自己还能在天空自由的飞翔呢?
他神色落寞,他已身心疲惫,他快要精神崩溃!
林子外的茯蕶此时见他终于走了出来,兀自还有一丝羞意,不敢正面看他。却见他如此恍惚,行尸走肉般不闻身旁事,便自好奇,加之关切心重,便走上前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司马尚游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将她撇在一旁,自己独自走到湖边,自顾坐下。
茯蕶心中微微有气,心道:你既已知道咱俩关系。却还如此无视我,这到底是何意?
但见他神色确实难看。便自没有发作。这才片刻时分,她便已改了性子。换作哪怕是昨日,她也定会大发脾气,教训这家伙一通。可是不知为何,得知他是师父亲自许下的丈夫后,她便如同换了个人般,若是洪治在此见到她这般模样,怕是要大烧高香了。
茯蕶跟着他一起坐下,心虚的望着司马尚游,道:“你师父适才在里面和你说了些什么啊?”司马尚游仍是不答。就如同身边没当她存在一般。
茯蕶这下真是恼了,她‘霍’地站起,大声怒道:“你真当我如此好欺啊!本姑娘嫁不嫁你还不一定呢,你现下摆什么臭架子!”
司马尚游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她,似乎对她如此举动很是奇怪。
茯蕶气呼呼道:“你总算知道我在一旁了,姑娘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司马尚游不理会她的怒气,反问道:“你很听你师父话么?”
茯蕶见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脸上不由得怒气稍退。转而眼珠子大转,心道:他这话是何意?是要我听师父的话答应了他么?
想到此处,她脸上神情顿显羞涩,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司马尚游又道:“那你可喜欢我?”
茯蕶本来就羞不可耐。这时见他如此直接,脸上神情都红到脖子上了。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京城的时候,那一次便即大打出手。最终恼他轻薄,心中一直当他是个轻浮小子。到后来第二次见他。是自己在京师外拦了他路,又在他胸膛刺了一剑。但是他却没有还手。从那一刻起,她便觉得他并不像什么轻薄子弟,倒是很有胆识,懂得谦让。第三次见他的时候是在长江江边,那时的她在夜晚主动和他交起了朋友,而从那个时候,她心中便刻上了他的影子。到第四次见他,就是在两天前,他出手打退了几个欺负自己的毛贼,间接救了自己,她心中便是欢喜无限。
待得今日听到他就是师父许下的丈夫时,她心中便已暗自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嫁。女儿家虽然天生脸薄,但她从小便是一副敢爱敢恨,不拘俗礼的性格。此刻听他直言相问,虽自不好意思,却也不再恼他,心中反而涌过一丝甜蜜。她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在点头之余还不忘偷偷看他有什么反应。
司马尚游脸上却异常平静,茯蕶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只听得他又道:“那你师父如果叫你来杀我,你又该当如何?”说罢目光直盯着茯蕶,希望能听到她的真心话语。
茯蕶想不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这不就和‘你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个’是一样的桥段么?她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老是接二连三的问这么些奇怪的问题。难道是他不想娶自己?或者是他师父不让?
她慢慢又坐了回去,轻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奇怪?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司马尚游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茯蕶道:“我师父是最疼我的,他既然将我许配给你,就不会叫我来杀你的。同样,如若你心中有我,你也不会叫我去杀我师父的。你说是么?”
她在说到‘将我许配给你’‘你心中有我’之时,脸上又是一红,但见他丝毫没有见怪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