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被发现的?”
司马尚游回道:“弟子之前曾以混入法论教摸清邪教情况为由离开船队上了泰山,在泰山竹林寺和洪教主有过短暂的会面,被船队的副使王景弘发现,他是东厂的四大金刚之首。参与了围剿洪教主之役,弟子彼时正和洪教主在一起,这才暴露了身份。”言罢心神一怔,他想到了洪治的枭雄末路。想到了那个为他伤心不已的弟子茯蕶。
洪治在竹林寺被朝廷击毙的事段江南自是已经知晓,但他想不到自己的弟子当时亦在现场,在朝廷如此众多高手围剿之下,连洪治都不能幸免。这个武功比之洪治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弟子又是如何逃脱的呢?他自从杀了司马尚游的父母之后,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是以此番听到司马尚游能够逃出朝廷围捕,他心中不由得顿生警惕,遮莫这位弟子已暗中靠向了朝廷,来此地赚他?
他心中想到此处,便即问道:“你身份既已暴露,那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司马尚游道:“弟子不是逃出来的,而是王副使放弟子一条生路,只是将弟子逐出船队,并没有杀弟子。”
段江南闻言后默然不语,似乎在考虑他的话可不可信。依照他的所闻,四大金刚之首的王景弘的为人作风他自是一清二楚,此人愚忠朱棣已到了盲目地步,怎么可能在知道司马尚游的反贼身份后放他一马?难道王景弘实施了反间计,收服了他这个弟子,让他来赚我?他本是城府极深的人物,此刻再一联想,越来越想不通王景弘此举之意。很有可能王景弘将司马尚游当成了蒋干,故意放他,实则暗地里派人追踪,待司马尚游和自己会合后,便即调动人马将其一网打尽,这种事想必王景弘也是做得出的。他内心虽然转过了千万想法,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当下只得道:“如此也好,你逃脱狼穴,回归自由身,也算是福气了。”
司马尚游默默点头,他也早就厌倦了卧底生涯。之前他一直都是夹在师徒情和兄弟情之间,左右为难,此刻回归自由,确实也是不错的结局。而后,他的心绪重新抽回,问道:“师父,那您接下来打算如何?北方邪教已被剿灭,九曲坞也已消散,现下朝廷再无他顾,弟子估摸着他们会加大力度,尽力搜寻您的下落。您可要早作准备啊!”
段江南微微一笑,他续道:“中原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前些日子为师袭扰金陵,已让朱高煦那小子产生了防备,这几日来,他们派人在城中大肆搜索本座的下落,若不是为师之前在金陵早就谋好了乌衣巷俏江南这座府邸,此刻还真是没有歇脚之处。为师已经打算好了,准备这几日出海,东海南海还有一些势力是和朱棣不共戴天的,为师准备和他们会合,继续在海上和朱棣打游击,定要将东南海沿岸搅得他鸡犬不宁,让朱棣不得安宁。”
司马尚游闻言后大惊失色,他知道师父在为那位神秘的主上效力,而那位神秘的主上正是惠儿的父亲,此刻中原无容身之地,师父转向海上自是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向来恨极了那些海上作乱的盗匪,在下西洋的时候,他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在钓鱼屿的时候,还和那位陈祖德暗中结下了梁子。在他看来,陈祖德一伙干得都是卑鄙勾当,师父搭上了他们这条贼船,恐怕这一生都要与盗匪为伍了。他当即劝道:“师父,您要是出海,不久变成了海盗么?这,”
“怎么?有话你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段江南道。
“弟子觉得现下天下太平,四海升平。其实这样挺好的啊,为何一定要推翻朝廷?到头来,受苦的不还是我们的亲人百姓么?”司马尚游面对忧色劝道。
其实这句话藏在他心里好久了,他一直没敢说。从小到大,他对师父的话从未违拗过。可自从他下了西洋之后,他强烈地感受到了一个国家强盛的重要性。只有国富民强,番邦才会尊敬中华,才会尊敬所有的华夏子弟。可是,一旦朝廷被推翻。天下大乱,受苦的还是百姓。而那些远在异域之外的番邦众国,也会看笑话,日后更不会尊敬天朝,说不定还会趁机浑水摸鱼,四处搅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够了!”段江南一声断喝。他脸色怒气陡现,似乎司马尚游的话触动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直盯着司马尚游,面色严峻。厉声说道:“你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了么?他们一生老老实实,可最后仍是难逃朝廷污吏毒手。这么**的政权,不推翻它,不知还有多少类似于你父母这样的老实百姓受苦。为师所谋大业。乃是替天行道,推翻朱棣这个乱臣贼子,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太平。你现在说四海升平,可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父母?你要是还有一丝孝顺之心。就不要忘了这个大仇。你的父母,可在九泉之下看着你呐!”
司马尚游闻言后心神失控,那藏在内心深处久违的怒火不知何时竟又重新点燃。是啊。他的父母正是死在朝廷污吏之手,这个大仇,他一直都深深地埋在心里。之前他一直在为茯蕶的事分心,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大仇未报。此刻段江南再次言及他的父母,他那久已沉寂的心再次爆发,似乎师父的话所言不错,有这等贪官污吏在世,这天下如何叫做四海升平?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现过丝丝怒火。
段江南见已成功地激发了他,当下脸上神色便即逐渐转为温和,语重心长道:“你觉得为师与那海盗为伍,行事不够光明正大。可为师正要告诉你,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有今日的忍辱负重,何日他日的替天行道?漂泊东海只是权益之计,为师相信,总有一天,咱们会打回来的。到那时候,这朗朗乾坤,这太平天下,方能真正的太平。你懂么?”
司马尚游缓缓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师父此言有点强词夺理,甚至有点为自己脸上贴金,但一想到父母大仇,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想法,而是彻彻底底地对这个朝廷失去了希望。他轻声道:“师父教诲的是,父母大仇不共戴天。弟子定将牢记在心,师父您去哪,弟子便追随左右,甘效犬马。”
段江南瞧着这个最出色的弟子,眼神中充满了爱怜之意,而后他又低声道:“你不必有任何心理包袱。咱们行事,只要无愧于天地,怎么做都行。为师已经准备好,明日便即乘船出城,直下长江,前往东海。为师已经打听到东海之中有一岛屿,上面藏有宝藏和兵器,乃是举事之所必用,本座对这份宝藏志在必得,只要将它挖出来,便有足够的财力召集人马,重复山河。你就跟着为师一起去吧,为师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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