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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景之贵郡难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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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文歌留路,街头惨死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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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她便是那恶鬼一般的人。

    鬓烟抿着唇,头略转了转,环顾周围的景色。芸儿半垂着头,偶尔会抬眼瞄一瞄鬓烟。寂寥月心里万般滋味交集,放着这样的日子不过,她以前是脑子进了水吗?

    可惜她醒悟的时间太晚太晚,月儿没能得到她这个姐姐的半丝保护爱惜,就已经走了,生受了十四年的苦,最后,一个人凄凄冷冷的走了。

    寂寥月深深埋下头,步子快了几分。

    寂府正门处,停着一辆很是宽大华美的马车,绡丝绫罗,沉碧浮玉。寂寥月看着,讽刺地笑。

    这辆马车,放在这墨国盛京城,怕是数一数二的贵重奢华了。

    赶车的仍旧是那一对憨憨的兄弟,这时半跪在地上,卑微的没有抬头。

    寂寥月回头看芸儿,手指了指那对兄弟,然后就踏着凳子上了马车,鬓烟随后。

    车里锦缎丝罗,更是奢华。摆在靠左的一张琉璃矮几,几面映着明暗不同的光线,龙凤舞,百花绽,景色活灵活现,制作工艺高超。

    寂寥月淡淡一瞥,伸出手去,一根指头在凤尾上敲了敲后,才安然坐下,从袖里抽出一张纸来,交给鬓烟。

    北贵冰蓝坊。

    马车外,芸儿早就得了指示,笑语晏晏道:“两位林大哥,小姐念着你二人往日的宽厚,今日早上已经差了人去管事白嬷嬷那里要了你二人去光华水榭当差,以后你们就不用日日站在后门,整天雨淋风吹了,如今你们就先回光华水榭,去找侍屏姑娘记册吧。”

    林安林平二人自是喜出望外,隔着车门向寂寥月表了番忠心,就往光华水榭的方向去了。

    他二人刚走,芸儿身前就出现一个男人。一身褐色劲装,身高九尺,精瘦干练,气质冷厉,站在她面前,简直是一座黑塔,一座冰山。芸儿一大早就被黄公公给吓了一番,这会看见这个男子,倒是不怎么害怕了,浅淡一笑着向他点点头,便上了马车。

    鬓烟从里面出来,将寂寥月要去的北贵冰蓝坊跟那男子一说,就执起了马鞭。那男子面无表情,上前扯起缰绳一抖,声音阴沉粗厉:“嗷……驾!”

    两匹乌鬃骏马长嘶一声,蹄声嗒嗒,不慢不快,车里琉璃矮几上芸儿新沏的茶水也只是闪起浅浅的涟漪。

    寂寥月提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画完后,眯着眼笑了笑。

    月儿在寂府里中了散魂走魄中的走魄剧毒,中了乌谷三蛊六毒中的六毒之首血泪,这两样毒物,必得通过饭食茶水直接摄入体内方才有效。那么,寂府的厨房肯定就不怎么干净。

    月儿有多聪慧,她清楚得很。那里就那么容易被下毒了?要么就是迫不得已吃下去,要么就是没有防备完全。这毒肯定下了不止一次,那些人是在月儿松懈倦怠之时才侥幸得手了。

    再说,她从前落魄凄苦,大厨房里的那些人可是没少苛待她。苛待她也就算了,反正馊饭剩菜她从小吃到大,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

    与月儿的毒有关,还曾经那般侮辱欺凌她!她如何能放过?

    阴寒地笑笑,寂寥月把纸张交给芸儿,放松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闭上了眼。芸儿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把纸递了出去。鬓烟先接过,看清纸上男子的脸容后,将纸张悬在拉缰的男子面前。那男子眼珠子一斜,瞄了一眼纸上画像,点点头。

    四条贵人街,北贵街却是最为繁华,京城最大的首饰楼明鸾庄,玉石斋碎血斋,成衣店风华楼,胭脂坊天桦阁全在北街,贵眷千金出门,大多是奔着北街来。美人一多,那些名门公子又怎能少的了?而这些店铺主人,哪个不是奔着这些人的荷包去的?

    北贵街尾,一栋双层的白色小楼阁悬挂墨蓝色轻纱,绢纱摇曳,掩映之间,颇是幽美典雅。匾上冰蓝坊三字飘逸秀雅,煞是洒脱好看。

    冰蓝坊里,一楼简简单单三排木架,上铺着宝蓝色锦绸。架子上颜色各异但以墨蓝色最多的雕刻精美细致的盒子排列整齐,里面盛着一块块美玉。几把椅子,摆在墙角,长久不用。

    冰蓝坊二楼,临街栏杆里,一着水蓝色纱衣的窈窕女子,凭栏远眺。明明眼前是热闹的街,对面是三层的白芷阁,她却满眼空远,仿佛视线透过了一切,看见了高远……灰天。

    天气愈发冷了,今年秋天,雨多的让人不安。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一副讨厌的样子。”

    身后有冷冷的声音传来,女子浅淡一笑,丝毫不见怒意,可见是惯了的。

    转过身去,女子眼里戏谑打趣之色浓浓,原先的空远散的一干二净。

    “你就打算这么……咳,混下去?”女子笑意盈盈道。

    “苏流玉,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混?你可见过如今这么精彩的戏码?”那冷冷的声音带了一丝寒气与得意,没等苏流玉回答,自己先接话:“天下皆动,你当然没见过!”

    苏流玉揉着额角无奈笑笑,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道:“你先出来吧。”

    那冷冷的声音一口回绝:“休想!你这女人最会骗人,把我骗出去想干什么,欲行不轨之举么?”

    苏流玉嘴角一抽,不轨之举?“在你眼里,我那般猴急不成?竟是沦落到来者不拒了?”

    那声音顿了一下,才道:“你若没起什么心思,袖子里藏绳子做什么?”

    苏流玉嘴角又是一抽,垂下头去,对着脚尖一阵呲牙咧嘴,才恢复柔和婉约,抬头道:“你再不出来,就看不见为你报仇的人了。”

    而此时,一楼门外,一辆悬纱垂玉,奢侈华美的马车正好停在那里。赶车的一男一女,女子吓得容颜发白,却强自镇定,男子垂着眸,半丝表情也没有。

    马嘶与女子戛然而止的尖叫还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充斥了北贵街尾。

    大家看的清楚明白,那马车走得好端端的,两个从冰蓝坊中出来的妙龄女子却是突然冲了上去,挡在了马车前。一个当即被马儿蹄子跺死在原处,一个被那赶车的汉子发力扔了出去。

    正是寂寥月的马车,鬓烟一脸煞白,偷偷看看身边男子,手有些抖,却强迫着自己低头去看那被踏死在马蹄下的女子。

    胸口低陷,口中喷出的血,染了满脸满脖子,双眸大睁,幽幽看着天空。

    她,是纸上画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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