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明和秦大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第二天就去参加高考的头天晚上,不幸的事情突然降临到秦明的头上,张小妹赤着脚穿着短褂、短裤一身泥水冲了进来,痛哭流涕地抱着秦明说:“赶快带我走,俺爹图财,逼我明天嫁给邢兄的儿,我死也不去,赶快带我走吧!”
张小妹的母亲在她初中刚毕业的第二年因为父亲赌博输了钱,连吃饭都是东邻送碗面,西舍送把米,艰难地过着日月,劝父亲也不听上吊自尽了,从此,她和弟弟及父亲三个人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日子。在母亲死后的头二年,父亲也洗手戒了赌,家里虽不富裕,但孬好饭一天三顿也能吃饱,这使张小妹感到满足。可俗话说:吃屎的狗离不开茅厕。父亲重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并且越赌越大,输光了身上的钱不说,还欠下很多赌债。往日的赌友变脸不认人,催着限期还钱。父亲睡在床上正为欠下的赌债犯愁,邢兄托来的一个媒婆说,只要他愿意把闺女张小妹嫁过去,一切赌债邢兄都还,还给他几百斤粮食留吃。虽然父亲张维钱知道闺女和秦明恋爱了,还是狠下心答应把小妹嫁过去,换取钱财还债过日子。一次一次劝说闺女嫁给有钱的人家,小妹都坚决不同意离开秦明,最后父亲把女儿关在屋里,通知媒人让邢家搬娶。夜深人静,小妹撬开房门,悄悄蹓出,淌过河水,抄小路来到秦明家,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张婶忙端来一盆冒着热气半热不凉的温开水放上毛巾,让张小妹洗洗,说:“乖,赶快洗洗身子,别冻着!我到你王嫂家找几件衣服给你换上。”
秦明两手抱着头,一言不发,无可奈何。
“你倒是说话呀!”张小妹跪在秦明的面前,泪痕满面,捶打着秦明的两只胳膊说,“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去参加考试了,我这一来会耽误你的前程,可我现在也是走投无路只能靠你了。你要想参加考试我现在就回去,不影响你,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管!”张小妹站起身就直往外走。
“站住!”秦明带着万千情感,可着喉咙喊了一句,紧走几步把张小妹拉了回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百感交集,哽咽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得到一份爱情就这么难?!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活活拆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秦明改变命运的机会?!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秦明嚎啕大哭,悲声震天,两只手猛一用力,把张小妹推出五步开外,张小妹踉踉跄跄站立不稳。
左邻右舍听到秦明哭天嚎地、大呼小叫也都赶来了,向张婶问明了情况,劝说着秦明。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也难得张小妹对你有这份感情,你们能走就走吧,也免得她家庭来人闹得鸡犬不宁。”
“什么高考不高考的,祖祖辈辈种二亩地不也吃饭,不也照样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谁都想好,这么多年没有这回事了,今年参加考试的人一定不得少,你就一定能考上?在学校教个书,拿钱不多,可也不出什么体力,风不打头,雨不打脸,过得去就算了,还想什么好?好没有好到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是考上了,将来不也还是娶媳妇、生孩子、过日子?算了,什么都别想了,赶快收拾收拾走吧!走了了,走了了,你们走了,她娘家来人不见人,上哪里找你们去!向咱要人,咱还向他要人呢?谁知道俺明明被恁闺女给俺拐哪去了?”
“说话注意点,明明谈的对象在那屋里呢?不管怎么说她爹必然还是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劝着。
秦忠良走到秦明跟前,拉着他坐在床上说:“兄弟,这个事你现在得拿主意,张小妹也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才来找你的,有一线之路可走,她也不会现在来,不让你去参加高考,以上(指以前)来,又是帮张婶干活,又是给你送复**纲,还不是想给你留出时间复习,你能考上将来有个正式的工作都跟着沾光吗?可现在情况在眼前摆着,她不愿意听从她爹的安排,你再穷,你们两个感情好,当然这话不该我说,要搁平时,当哥的说这样的话都该打嘴,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不明说不行了。你们两个感情好,她不嫌你穷,愿意跟你过日子,要不然黑更半夜的,连鞋都没穿,连长裤长褂都没穿,弄一身泥一身水地奔你来?说不定过河的时候喝了多少水呢?你能得到这样对你痴情的女人,知足吧!你够幸福的了!不能去考试就不去考,明年还有机会,我就不信,还能只许今年考一年再停十多年考那一次?要知道得到真正的感情的机会并不多,像唱戏里面的《铡美案》中,公主对陈世美都不能有秦香莲对陈世美的感情真、感情深,好好珍惜吧,兄弟,这是你的福,也是张婶的福!谁也不敢当你的家,你好自为之吧!想让张小妹为你去死,你现在就把她撵回去,明天还不耽误你参加高考,理想、抱负还不误你实现,做官、发财的好前程都在那等你呢!”说完对众人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让他再想想,想通了,需要咱们帮什么忙,咱们再帮。”
众人看了一会都各自回家了,屋里只剩娘仨个哭泣着,犯着难、发着愁。
“娘!我该怎么办?”张小妹扑到张婶的怀里又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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